彼时,身在外地的徐翎年正因为新谈成的合作意气风发,在结束一番寒暄后,他和合作商一起走向展览厅。
两人身后分别跟从着各自的助理,徐翎年正要进一步商谈后续的注意事项,这时,他的通讯器却不停地震动。
看到来电人是徐俏玺后,徐翎年歉意地对合作商笑了笑:“我先失陪一下。”
女人点点头,没有多言。
徐翎年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拨动了一下腕上的通讯器,接通了。
“喂,妈。”
或许是电流不稳定,徐俏玺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翎年,你还在忙呢?”
徐翎年低低“嗯”了一声:“快忙完了,估计后天就能回去了。”
徐俏玺欲言又止,不知道话从哪里说起,她自己半夜被匆匆忙忙叫起,就听说了严辽安急病的事情。
刚和姐姐徐杏因通完电话的她,心里当然不好受:“你,唉。”
她的心痛难以复加,她的哽咽也无法克制。
徐翎年心中燃起怪异之感,他低声问:“怎么了,妈,出什么事儿了?”
静默,像水一样把人淹没。徐翎年在这一刻清晰地厌恶这样的安宁,这样虚假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人的面孔,或许是他在意的,或许是他犹记的,或许是他关照的,最后,停留在他眼前的,只剩下那个从他有记忆起就一直笑着叫他哥哥的小孩儿身上。
“辽安,你弟弟,突然很不好。”带着哭腔的音调像尖刀一样突兀地打破了他的一切设防。
“刚下完病危通知书,你早点回来。”
徐翎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的五官无知觉地微微颤动,之后,嗡鸣刻薄地刺入他的耳膜里。
他说:“好,我现在就回去,等我。”
他只匆匆和合作商打了招呼,就慌慌张张地中断了行程。
[姨妈:我听你妈妈说你赶回来了,辽安在七星医院,也不要太着急,约好的医疗团队已经都过来了。]
徐翎年马不停蹄订下即将起飞的一趟航班,到的时候,医院已经被高级护卫队明里暗里地包围保护了起来,在出示证件做完一系列全身检查后,徐翎年才被放进去。
护卫队里的其中一员领着他前往严辽安所在的住院楼,徐翎年脚下生风,很快来到了严辽安病房外另置的休息室。
徐杏因正趴在桌子上休息,她的左边是徐俏玺,右边是正装齐整的严劲松,而严劲松身旁,还有一个身着学生制服,打扮有些叛逆,但神色怔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