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视过他很多次,但他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站在Andrachi身旁和他相见的时候,他只知道我是Dekel,是他朋友的朋友。
后来再见面,我总是会戴着最新研发的仿真脸模,他不会知道那张脸是虚假的,在他的印象里,这就是DAD的真容。
我们聊得很火热,我几乎一有时间就会找他,我喜欢和他视频,我能看着他那种赏心悦目的脸做出一些很可爱的表情,例如微笑、眨眼、挑眉、无奈……即使他和我说话总是很敷衍我,但我还是会一股脑地陷进他的散漫。
该死的冷淡该死的敷衍该死的不在意……我偶尔被他挂断电话会很气恼地这样想。
但不见到他,我就是不太舒服。
我第一次以DAD的身份和他“面基”,是在他加入莱涅快要一年的时候。
我推门进去时,他正在对他带来的便携式电子设备认真研究着什么,我上前和他开了个小玩笑。
总感觉他不太喜欢。
好吧,我有点怕他生气,是有一点,因为他生气了以后不太搭理我,两三天不会和我有任何联系。
我只有这样一位朋友。
不是说我只有他一个朋友,只是像他这样的,仅此一位,没有别的什么朋友会让我害怕冷战,也没有别的朋友让我这么想黏着,只有他。
大概是因为他对我并不热衷。他身边有很多很多朋友,这是我听Andrachi说的,他从来都很受欢迎,原因有很多,虽然不可置否的与家世脱不了干系,但也不能忽略他的个人魅力。我们又差点吵起来,他拒绝我的友好相处方式,搞不懂,为什么。
亲密的接触,其实只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Eisp。
但他就是不愿意。
我心烦。
他说我是骚扰犯。
他说我像个gay,老天……
我不是gay,我该严肃地告诉他,但看着他那张不真诚的笑脸我又觉得我没必要把他的这种话当真。
我带他去赤屋了。
他很快就会知道,我不是gay,因为我不会对男人心动。
我安排了一个剧目,叫《浮水》,我没有骗他,我自己也很喜欢,所以才推荐给他。
但是出了一点小差错。
我安排的人出来坏了一点事,我知道Eisp身手不凡,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反应。
我看着他利落的身手,明灭不定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冷漠的神情变得锋利,白皙的皮肤莫名有些诱惑。
他真的够帅。
很酷啊。
但这都不该是我对他起冲动的理由。
我感到非常、非常、非常诧异。
我骗不了自己,在这场不算交战的交战中,我是看着Eisp……的。
我头都晕了,可我的视线依然停留在Eisp身上,我体内的血都像要被点燃了。
“……好身手。”我故作镇定道。
我听见他的声音,原本模模糊糊,却又蓦地炸在我的耳边:“你的darling受到攻击,你就这个反应?”
老天,他像在和我调情。
我难道真的喜欢他,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我难以想象男人和男人好有多滑稽。
我务必要阻止我继续往下想,即使这旖旎的幻想主角是Eisp。
我得扭转过来,回到正轨。
我安排的人坐在了椅手上,而我,身体上的不适叫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这似乎引起了Eisp的注意,他表情古怪地回头,好像误会了什么,提出要离开。
我知道他注意到了我有所变化的地方……我恍惚地留下了不悦的Eisp。
但是,我又惹他生气了。
Eisp骂我下半身思考,我终于听懂了。
我……
我不该和他这样说话的,预料他接下来又会有几天不联系我,我的炙热终于冷却下来,我耷拉着眼皮,狼狈又无情地叫退了我的手下。
我无比无比地后悔我今天所做的Eisp不喜欢的所有事,他一定非常非常生我的气。
我打开白端网,找到Eisp的联系方式,缓慢地敲下:Eisp,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要生我的气。
显示对方已拒绝接收。
我的心情非常非常不愉快。
斯维德一直监控着组织里每一个人的动态,他甚至能在Eisp屏蔽我的一瞬间收到通知,因此他来询问我:Eisp想要干什么,叛变吗?
我阴沉地想,老天,这个词汇未免太不友好。
我不能接受Eisp冲我发脾气,我更不能接受他和我站在对立的阵营。
Eisp就该是我的,朋友也好,盟友也好。
伴侣……也行。
可能我真的变成gay了吧,无所谓了。
总之,他必须在我的世界里。
我滥用职权给自己在白端网开了个小号去给Eisp发消息。
七天以后,我终于让自己的大号解除了[被Eisp屏蔽]的状态。
他一点也不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