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母亲告诉她,北冥王女的职责便是守护子民。
她不断的修行为的就是能够保护,庇佑信仰北冥的子民。
最终他们被子民庇佑,却再也回不到国度。
泪在眼角落下,心脏的剧痛和身体的沉重都令她疲惫。
或许这样便好,她这般想。
天道:“银枝,你就这样放弃,慕辰怎么办?”
“他去神宫便知道九殿下死了这不正好。”她声音极低。
天道打开缝隙,在那缝隙中墨雪看见慕辰守着她的身躯。
血不断在手中流淌
她坐直身子,不可置信:“他疯了。”
“不止疯了,你再不醒待身躯消散,他定会血-洗梦之海。”
“怎么可能。”墨雪不信。
天道的另一个缝隙处呈现着慕辰的过往,惨叫和求饶声充斥耳膜。
墨雪瞪大双眼,她从未想过慕辰竟然这般残暴和有城府。
天道对于她的反应早就想到,“你以为的他又有几分是真呢,墨雪别和里面的神使一样被杀了都以为凶手是良善者。”
“你觉得弱灵者的悲惨是你导致,那便将世界颠倒毁灭,直至重现。”
“像个懦弱者逃离是最没用的,你已经逃了许久该清醒了。”
微风拂过墨雪脸颊,梅花香传来花瓣落在她手掌心,随后飞在树枝上,
落在蕴含-着紫色灵力的金色树叶上。
“那是什么?”墨雪问。
“是你的灵力,当你真正有保护欲-望时便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眼下的你有太多的私心,内心不够纯粹。”
墨雪只觉得荒谬:“纯粹?全心全意信任我得到什么?这份纯粹害死了若霜和墨白,害的弱灵者成为低贱者,你告诉我纯粹,天道这未免太可笑了。”
这就是她为何在中区强灵者身上感受到压迫的原因吗?
因为她的力量不完善。
天道知道她的不甘,她安慰着她:“墨雪,悔恨和埋怨只会将你推向深渊,丑陋的是贪-婪者不是你,不要因为丑陋者失去自己的初心,失去让自己快乐的能力。”
她们感知相连,墨雪的痛苦她一直感受的到,这五百年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即便是在慕辰身边她都十分警惕不敢松懈。
温柔的假面她戴的太久,久到忘记自我,忘记如何松下防备。
血玉的光亮消失,墨雪知道她离开了。
她目光紧盯着树叶,就这样待了许久,她走进巨树,掌心小心翼翼的抚摸,墨雪闭上眼,金光不断从树根涌入她手中。
她脸上带着释怀的笑意。
金光让她看见了自己的记忆。
花圃中,四周皆是风铃花,小小的她和墨白蹲坐在草地上紧紧盯着若霜,身后摇椅上坐着衣着华丽的恩爱的夫妇,两人很是宠溺的看着他们。
若霜笑着将还稚嫩的小手放在他们眉间。
恳切的开口,声音空灵。
“愿尔余生只余欢乐,荡尽不平无愧于心。”
神女的祝福是圣洁的指引,是信仰者指南。
“愿尔余生只余欢乐,荡尽不平,无愧于心。”墨雪睁眼呢-喃,眼眸清澈许多。
她走进金砂河,河中干裂,她缓慢的走着,渐渐脚下河水涌出。
黑暗中只剩下金砂河水金色的光芒,光芒中墨雪坚定的走着。
金色树叶上的部分紫色光芒沿着金砂河跟随在她背后。
下区的白日和夜晚都不明显,都是昏暗的,慕辰就这样待在墨雪的身边。
距离月牙儿他们离开已经过去四日,已经七日墨雪还没醒来。
慕辰死死的盯着她熟睡的脸颊,身影有些摇摇欲坠,他跌坐在椅子上,无力感充斥全身。
掌心密密麻麻的划痕,有些结痂有些留着血,慕辰并不在意,他渐渐捏紧,指甲死死嵌入其中。
“不是等你吗?为何你还不来?”慕辰呢-喃着,声音幽怨。
血液中滚烫不安的灵力,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慕辰低垂眼眸。
突然他抬眼诧异的看向墨雪,细白的指尖微微动。
慕辰连忙上前,“阿姐,你醒了吗?”
有些慌张的喊叫,眼眸紧盯着清冷的脸。
直至触及那一双紫色眼眸,慕辰猛地抱过去。
墨雪刚醒来就投入温暖炽热的怀抱,她还没适应身体的僵硬,她动了动手指,最终轻拍了下慕辰的背。
“我回来了,阿辰真乖一直听着阿姐的话。”清雅的嗓音很是温柔,慕辰松开她,墨雪抬眼对上慕辰欣喜的眸子。
裂缝中狠辣疯狂和如今重叠,不同的是此刻赤红眼眸皆是关心。
墨雪看着他七日未换的袍子,脸上是憔悴和疲惫,掌心还留着血,疤痕触目惊心。
她心疼的伸手抚摸他的脸,“阿辰何至于此,把自己弄成这样?”
慕辰摇头:“阿姐说等你,我就会一直等你。”
看他倔强的模样,最终墨雪轻叹一口气,声音温和:“以后阿辰要照顾好自己,若是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也要先照顾好自己,若是阿姐醒来晚了,你又昏睡了怎么办?”
墨雪垂眸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衣裙,叮嘱慕辰,“要像照顾阿姐一样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以糟践自己身体,要爱自己知道吗?”
慕辰点头,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他细声说:“不要有下次,等待太痛苦了。”
他的眼眶湿润,一滴泪落在墨雪放在被上的手,湿热的泪渴求的目光,可怜的模样。
想到无名之地未遇见慕辰时他的经历,墨雪感到酸楚,她心疼的看着他。
最终吻上他赤红的眼眸,低声细语:“阿辰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