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条路我替你试过了,行不通。”
“你想安安静静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让自己不会因为别人一点小伎俩就被拉下去。”
“这种能力叫什么?”
景安的后背被拍了一下。
姚双的眼睛和书房里的那双眼睛重叠,她笑道:“权力。”
..........
饭店离家不远,景安走路回去。
今晚的天空无雪也无雨,地面的积雪融合成冰冷的冰坨,踩上去滑溜溜的。
前面有一位母亲牵着自己的孩子,孩子穿的圆鼓鼓的,走路像只企鹅。
她的手在母亲手中小小一只,走路的步伐也很小,还经常指着四周的星星灯问这是不是星星。
母亲耐心地,一遍遍回答是假的,是人工挂上去的星星灯。
孩子还是觉得是星星,上台阶时,母亲一把抱起她,呼吸沉了一下,无奈同意:对,是星星,我的小祖宗。
分岔路口,母女俩走过斑马线,小孩子穿的红色的棉袄,母亲穿的亮橙色的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毛毛领。
景安站在另一头,望着,直到母女俩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回过身。
滚烫的脸颊一凉,睫毛上落下了阴影。她捻起来,晶莹的雪花在指尖化成了水。
雪越下越大,随着寒风倾斜飘落。拉长衣领,戴上帽子,景安踩在新雪上赶回了家。
空荡的客厅罕见地开着灯,她站在门口,凝神,没听见任何声音。
换掉鞋子,将灯关掉,景安没有回房,她躺在沙发上,顺手摸了把墨墨的肚子,发呆。
屋内很暖和,冰凉的手脚开始变暖,外面大雪纷飞,寂静的黑暗中,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痛,头也越来越痛。
她闭上眼,捂着肚子,身体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滴滴’
门轻轻被推开,一个人悄无声息走进来,空气里响起换鞋时衣服轻微摩擦的声音。
呼吸声近,对方在黑暗中自如穿梭,摸着黑在厨房接了水,喝了药,又摸着黑往楼上走。
经过客厅时,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冰雪的气息。
“唐玉。”
那道身影一僵,似乎没想到人在沙发上。
景安撑着坐起来,呼吸沉重,“你怎么又跟着我?”
落地灯亮起,她不适应地眯了下眼睛,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沙发边角。
“你身体不舒服?”发现她的不对劲,唐玉走过来,弯腰探她的额头。
景安下意识躲开,他愣了一下,直接走到厨房边上,打开后院的门。
过了一会,他回来,哄道:“手不烫了,真的。”
被盖住额头,她无力道:“是不烫,但是冰啊。”
无声叹气,她拿开他的手,问:“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又跟着我?”
“我那天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对吗?”
忽的,她身体一轻,被唐玉整个人抱在怀里。他敞开大衣,将她盖住。
“外面有风,你别乱动,到车里就不冷了。”
唐玉的步伐很稳,抱着她像在抱一团棉花,放进车里后,帮她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辆。
一路上总是遇到红灯,他神色焦急,隔一会就摸一摸身旁人的额头。
好烫,怎么会这么烫?脸还这么红。
酒味,她喝酒了?
不是吃个饭吗?怎么还喝酒?
“唐玉.....”
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她低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高中给景优补习的那一个多月,你每晚都在跟着我。”
唐玉下颌紧绷,眼睛盯着路况,反射性道:“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
景安歪着头,眉头一皱,胸口又涌上那股恶心感。
好在只是干呕,她按着胸口,轻轻叹息。
“那天早上我不该打你。”
“对不起。”
“这有什么的!”唐玉硬是扯了个笑,急的额头冒汗,“你想打就打了,打我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喜欢打,我让你打个够,只要你好好的,要一直和我说话,不要不理我,你想怎么打都行!”
..........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终于到了医院,他停好车,从副驾驶将她抱起来。
一路上,随着步子加快,唐玉走路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他感觉到了景安的注视,却也无瑕掩饰。
将她放到病床上后,在医护过来的空档,唐玉用力握住景安的手,掌心湿润,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盈满了祈求。
“景安,我是认真的。”
“你想怎么打骂我都随你便,但是不要不理我。”
“要一直和我多说话。”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