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拿出仅剩的一个小倭瓜,去皮去籽后洗净,切成一瓣瓣上锅蒸,直到用筷子轻易戳穿就能捞出;苞谷面加入热水后搅拌,再加入白面和糟引揉搓成团,放在灶头受热发酵两刻钟。
面团加入糟引后会发酵至两倍大,这时候就能把面团捞出来,搓成长条,切成大小等分的剂子,再放到蒸笼上醒发一刻钟,之后大火蒸熟。
从山洞带来的坛子还剩两颗酸菜,云荷捞出一颗,切碎炒香,配着馒头吃。
时辰已到,馒头出锅,一掀盖,馒头香气扑面而来,勾得两人肚子直叫。
云荷把馒头掰开,夹了几筷子酸菜塞到里面,合上,递给秦安,“给,尝尝。”
秦安接过,闻着那香味,他狠狠咬下一大口,吃的连连点头。
云荷笑道:“若是有钱人家,可以配点肉糜,那才叫香呢。”
秦安三两下吃完一个,立马接话:“等下就去买。”要买很多很多菜屯着。
他们出门时天大亮,但菜市人不多,平头百姓都提前屯菜,深冬时节卖菜的人也就少了。
家中实在缺粮,云荷同秦安商量,把相隔几个摊位的菜都买了,萝卜、菘菜、芥菜、葑菜、红薯……种类不少,但量不多。
也好,至少不用天天吃同一种菜,再好吃的菜吃上一两个月也会味同嚼蜡,只要熬到惊蛰就能种菜。
秦安先把菜拿回家,云荷去买米面,等一下他来抗。
“掌柜,要十斤米,五斤苞米面,还有两斤白面。”云荷手指点点,边说边掏钱。
“咦,小娘子,你一个人来买东西啊?买这么多,拿得动吗?需不需要帮忙啊……”一道油腻腻、轻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荷抬头望去,只见男人一张瘦削窄脸,脸颊无肉而塌陷,眼睛眯起,隐约可见其中的邪淫之色。
她咽了咽口水,脚步后退,并不答话。
男人更加得意,步步紧逼,甚至拿出折扇轻挑云荷下巴,“小娘子,我帮你拿回家,还给你抹个零头,怎么样?”
“你、你走开。”那扇子就像他的手,恶心至极,云荷一把挥开扇子,往后喊掌柜。
没想到男人哈哈大笑,“这是我家的粮行,掌柜就是我,你应该喊伙计,不过不重要了,小娘子姓甚名谁,可有婚嫁?若没有,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他步步紧逼,云荷几乎要抵到墙上了,哆哆嗦嗦出声,“我、我有相公了,你走开、走开……”
云荷脚尖一动,突然弯腰从他旁边钻出,快走两步,不料还是被男人堵在门口。
折扇横在身前,男人“嘿嘿”笑,“小娘子真会撒谎,没有就没有,何苦编一个出来唬我呢,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呢,我送你回去。”
云荷惊恐的左顾右盼,发现出路都被堵死了,冷汗湿了鬓边,她倏然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男人听到喊声丝毫不慌,甚至还想上前调侃云荷,可听到后面,他陡然变了脸色,大吼:“乱说什么,你这个小蹄子,闭嘴……”
这条街都是卖粮食的,一听走水,纷纷出来查看,有些甚至拎着水桶。
“哪儿呢,哪儿呢?”
“哪里走水了……”
只有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人们才会站出来。
云荷闷头大喊,带着惊恐的声音传出街道,渐渐有人朝着粮行聚拢。
“那不是韦长富的粮行吗?声音好像从里面传出来的……”
“快去看看,要是真着火了我们也得遭殃……”
“唉哟,我就在他隔壁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韦长富一听就急了,?咬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你这个小浪蹄子,敬酒不出吃罚酒是吧,今儿我就要了你,看谁敢说个‘不’字。”
他猛地把折扇摔在地,上前抓着云荷的手臂,想把她拖到后头去。
“不要,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云荷瞪着腿,往后撤。
“禽兽?呵,我就是禽兽怎么了?等我办了你,就纳你为妾,你放心,虽为妾,但跟着我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保你不受苦。”
云荷全身颤抖,心提到嗓子眼,就在韦长富伸手之际,她视死如归咬上他的虎口,下颌绷得死紧。
“啊——”疼痛让韦长富尖叫出声,他一脚踹向云荷,捂着受伤的手跳脚。
“唔——”云荷捂着肚子,脸一下子煞白,顾不上疼痛,她连滚带爬跑出粮行,头上发髻全散。
长发混着泪水,糊了一脸,门口的光亮就在眼前,她奋力向前跑,可突然,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她躲避不及,直接撞上去。
“啊——”
“云荷——”秦安长臂一伸,捞起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