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恕我暂时失陪,”邓布利多笑着说,“格瑞艾姆小姐,你这句话够我惭愧上好一阵子了。”
黛娜看着老人的画像消失在框外,自己也长长吐出一口气,她也还有份内要做的事。
他们的下一站一定是霍格沃茨,所以她得为此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有时候再怎么计划都比不上正好赶巧——她刚从塔楼下来,正犹豫先往哪间教室走,先迎面撞见了阿莱克托·卡罗。
这对食死徒兄妹在学年一开始就霸占了两个教授的位子,哥哥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妹妹是麻瓜研究课。一个毫不掩饰地教授黑魔法,另一个每天都在表演如何辱骂麻瓜,事实上,别说是麻瓜了,他们连对学生都一点也不吝啬私刑。
“午安,阿莱克托。”黛娜平静道。
“你应该叫我‘教授’,格瑞艾姆。”阿莱克托·卡罗动了动嘴唇,明显地表现出了厌弃——过去的将近一年里,每当黛娜行使女生学生会主席的权力把要被关禁闭的学生从她手中转去其他教授那里时,她就会露出这种表情,“还有行礼——你应有的尊敬去哪儿了?”
“我以为我们在霍格沃茨,而不是随便什么舞会。”黛娜轻快地说,满意地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更难看了,“还有,容我提醒,我们是平等的同事关系。”
甚至,她的地位还要高上那么一点。
阿莱克托·卡罗显然意识到了同样的事情,而如果有什么能让她的脸色更加差劲,那一定是这个念头了。
“不会很久了,”她轻蔑地说,“那件事已经传开了,你以为主人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老实点,格瑞艾姆,我们走着——”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他。”黛娜打断道,“还给你带了份口信,换个地方吧,阿莱克托。”
阿莱克托·卡罗不会听从于她——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在那之前,对“那位”的恐惧先爬上了阿莱克托的脸颊。这个食死徒的下嘴唇抿得紧紧的,在恐惧中透着狂热,不放心地看看左右,毫不犹豫地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一关上门,阿莱克托·卡罗就迫不及待地问,神情夹带着必须从她口中获知的不甘和鄙夷,“主人到底需要你——”
“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呢,阿莱克托?”黛娜说,“我觉得这会是场很长的谈话。”
“不用了。”阿莱克托·卡罗冷冷道,“我这里没有茶水招待你。”
“那我不介意自己动手。”
黛娜在她警觉的注视中一挥魔杖,两只茶杯自己飞过来,桌边的茶壶开始为它们倒满红茶。
“来吧,都是你的东西,我又不可能在里面下毒。”
阿莱克托·卡罗露出了个假笑,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斯莱特林的黑发女生则是落座在她对面,端起茶杯,只是让液体轻微地沾了沾嘴唇,“黑魔王命令我带话,关于你的麻瓜研究课……”
“卡罗教授,”黛娜假装不情愿地改口,“黑魔王夸赞说您的工作做得很好,应该予以合适的嘉奖——”
轻微的“嘶嘶”声钻过了地毯。
兴奋和黛娜的声音盖过它,阿莱克托·卡罗情不自禁地向前倾过身,听她继续说下去:“不过,有个缺陷。”
“黑魔王认为不能一味灌输麻瓜的愚蠢和残暴,敌人的低能无法衬托出我们的伟大,只有正视你的对手才能得到客观的胜利。”
阿莱克托·卡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但是主人明明——”
她的小腿肚突兀地一痛。
人总要过上一两秒才能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阿莱克托·卡罗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她挣扎着要去触碰黑魔标记,但咬了她的那条蛇已经将她的手腕和椅子腿牢牢捆缚在一起——另一只手也是如此,扶手变形成的毒蛇用整条身体牵制住她的胳膊,还有一条把自己的半截身子塞进她嘴巴里,阻止她发出更大的声音。
其实哪怕不这么做也够用了,麻痹性的蛇毒在短短数秒内扩散至阿莱克托·卡罗全身,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但仍死死地瞪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黛娜·格瑞艾姆。
“梅林啊,可怜的阿莱克托,”后者居高临下地说,“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我正视了你的实力,而你没有正视我。”
“现在开始,点头或摇头,告诉我答案。”
“你的哥哥——阿米库斯·卡罗还在霍格沃茨吗?”
阿莱克托瞪着她,明摆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僵持到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在给学生上课?”
摇头。
“办公室。”
点头。
“多谢帮助,”黛娜说,“我会记得的。”
“你会付出代价的……”阿莱克托嘴里塞着东西,含混不清地说,“黑魔王会知道……”
黛娜:“不会的。”
阿莱克托·卡罗陷入昏迷之前,只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声音。
黛娜垂下眸,轻轻亲吻了那根不属于自己的魔杖的顶端。
“命运女神在我这边。”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