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元拿了张毯子盖在她身上,和她说起林羽燕之事。
宋乐元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意,想起上官昭说要让那个人找到感兴趣的事,但这几月无论对什么事云苓都兴致缺缺。
这次却有反应,他装作义愤填膺道:“林姑娘着实可怜,不若我们出手整治一番那些人?”
沈云苓还真有些心动,任玲及她门下弟子,说白了一脉相承,都爱打抱不平。
不过她与宋乐元相处六年,宋乐元……好像不爱多管闲事,为什么?
一阵春风吹过,毯子落在地上。哦,如今她已经不是原来人人称赞的沈大侠。
沈云苓扯出一个笑:“不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废人。别说为林姑娘打抱不平,若是去做了,不给她添麻烦都算好了。”
宋乐元见不得心上人这般自暴自弃,当即道:“阿苓别这么说,怎会是添麻烦?她也需要别人的帮助。整治他人,不一定需要武功,别的也可以。”
沈云苓以往都是靠着武功,她有些迷茫的望向他。
宋乐元轻轻一挥手,院子里死了一片虫,他道:“医毒也可以。”
沈云苓刚想说她不会,宋乐元打断了她:“若是阿苓愿意,我可以教阿苓。”
宋乐元目光灼灼,沈云苓失神了一会,别开眼道:“不用了,这太麻烦你。”
宋乐元好不容易找到沈云苓有些兴趣的事情,怎会任由她缩回去?
他笑得欢:“不麻烦,我想教阿苓。”
沈云苓本想拒绝,但看着宋乐元眼神一点一点暗下来,最后却道:“好。”
宋乐元原本沮丧的表情顿时消散,眉开眼笑。林姑娘说,有时候示弱是以退为进,果真有用。
上官昭、林羽燕还真算他的福星。
上官昭在宋乐元飞身上树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但见是宋乐元也没有管。
林羽燕靠在他的怀里,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没有看到人,她问道:“怎么了?”
上官昭把玩着她的头发:“没事,宋乐元。”关心起她的身体状况:“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几月前在鬼谷抱着林羽燕去泡药浴时,还以为他抱了只鸟儿。轻得如同纸片,风一吹就会飞。
好在泡药浴一月后,渐渐吃得下东西,如今总算不再瘦得不像样。
林羽燕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好多了。鬼医好厉害,基本痊愈了。”虽然很痛,但很值得。
上官昭没有高兴,因为接下来的筋脉重连才最疼,他搂紧怀里的人,闷闷道:“辛苦了,抱歉,我回来晚了,是我太弱了。”
林上荣本来该回京了,但唐书婷知道林羽燕恢复需要半年,就拜托梁依柔出手。林上荣现在被新的事情困住,还需半载才能回去。上官昭也是由张惟请了事假,才能一直在鬼谷。
林羽燕抬起头,看着他很是认真:“不要说抱歉,能在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想起他在此已经待了三月,有些忧心:“之阳哥哥,你回书院吧。张夫子很厉害,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课业。”
上官昭心情如同吃了蜜一般:“武科与文科不一样,练武在哪都一样。而且呀,鬼医的药浴对我练武很有帮助。”
林羽燕听到他这般说才放心,她想到接下来的药浴,小脸皱成一团:“之阳哥哥,你说……能成功吗?娘以前希望我如同燕子一般飞出林府,我能飞出去吗?”
她曾经觉得,林上荣很奇怪。说着爱她,百晓堂与她一荣俱荣,却从不像对弟弟一样让她接手百晓堂的事务,只是偶尔允她看看百晓堂的消息。
她的娘亲是她父亲第一个联姻的女子,母亲生下她时,父亲眼里是失望。之后更是一直为了权势不择手段,鲜少来看她。娘才发现爹爹只爱权势,一点也不爱她。故而很快,便郁郁寡欢离世了。
十一岁那年,她收到了娘托别人给的绝笔信,她才知道这一切。也是因此,林上荣关着她时,她只有愤怒没有伤心。
上官昭知道她的担忧:“一定会的,羽燕。”
林羽燕看到上官昭眼里的担忧,没有让自己再伤感下去,而是问道:“沈云苓,在鬼谷内吗?”
上官昭这几个月和宋乐元关系越来越好,他和唐书婷的交易是暗地里,旁的人不知道。
宋乐元也没防备,他越听越觉得宋乐元口中没有生志的人是沈云苓,他前几日“偶然”看到了那女子的模样。
上官昭点点头,语气笃定:“宋乐元屋里的女子应该便是沈云苓,接宋乐元所说,六年前入谷,又身佩纯均剑。等过几日,梁依柔将任宝珠画过的沈云苓画像送过来,便能确定了。”
林羽燕心中放下一件事,语气轻快:“总算能回报唐姑娘一二。”
虽然唐书婷说着只要大致消息,但林羽燕一直觉得欠她太多,想要弄清楚。
林羽燕盘算着,鬼医谷伤愈后直接逃离京城的可能有多大。她让叶昭给京中送信,和梁依柔改变交易内容,打算让女弟子在三个月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