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给江清涿拒绝的机会就狠狠挂了电话。廖郴这人风风火火直肠子,经常在片场把演员骂个狗血淋头,江清涿最开始拍他戏的时候因为意见相左跟他对喷,吵得几十百来号人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那部戏拿了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俩烂脾气英雄惜英雄,居然还成了朋友。
江清涿放下手机从塑料袋里挑出面条和肉酱,准备给自己做个懒人意面。手机上突然跳进来一个陌生号码发的信息,他垂眼一扫。
-我是纪羽泽,想跟你见一面。
纪羽泽?
江清涿莫名其妙,只当是谁发错了,扭头往锅里倒水,然而那个号码不依不饶,又“叮叮”跳进来两条。
-你家附近摄像头太多,我不方便靠近,门口右转街角有家清吧,我在包厢等你。
锅里的水很快咕噜咕噜烧得冒泡,江清涿放下手里的意面按掉电源,皱着眉看了很久,才想起来纪羽泽是谁。
找他做什么?
显然不可能是粉丝想来要签名,用脚想都知道肯定跟肖君黎有关。他没兴趣掺前男友跟现任的事,靠在电磁炉边冷冷打字。
-我不想见你。
-为什么?你害怕了?
那边回复得很快,江清涿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手机,他心里冒出一股邪火,肖君黎找的未婚夫怎么跟他一样脑子有病?
那家清吧就在家门口不远处,出门右拐几分钟就到了,江清涿带着口罩和帽子,裹得一身乌漆嘛黑,活像个杀手。
门口事先等着的保镖看到他浑身寒气都愣了一会儿,才上前伸手将人引至包厢:“少爷在里面等你。”
江清涿肚子饿了,心情很不好,只想早点解决完事。他气势汹汹地推开包厢门,纪羽泽原本在喝鸡尾酒,听到动静吓得手一抖,酒液洒出来两滴。
江清涿摘掉墨镜,没有坐下寒暄的意思:“找我什么事?”
纪羽泽缓慢放下手中酒杯,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描摹,看得几乎入迷:“江先生,你长得真漂亮。”
江清涿觉得他眼神很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眼里泛上一丝警觉,他道:“有事烦请直说,家里还煮着东西。”
纪羽泽垂眸笑了一笑,然后轻声道:“既然你让我直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君黎要跟我解除婚约。”
江清涿愈发觉得莫名其妙:“所以?你不去找他,找我干什么。”
似是被他这种态度激怒,纪羽泽终于露出些讽刺来:“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从那天在巴黎遇见你,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直到后来有朋友拿着你的剧照跟我说我们俩很相似,我才明白过。”
他抬眼,眸底流露出羞愤,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他在拿我当你的替代品。”
纪羽泽猛地抬头灌了一口酒,似乎是想逼回眼角因伤心和自尊心受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江清涿眼底漫上一点情绪,但转瞬而逝。他没有怜香惜玉那根弦,也没兴趣安慰纪羽泽:“那你也该去给他两巴掌,而不是跑来质问我。”
纪羽泽嘴唇颤了颤,带着忿然瞪过来:“可他是见过你才要解除婚约的!”
“与我无关。”琥珀色的眼眸露出不耐,江清涿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纪羽泽真是太高看他了,肖君黎要做什么他从来都管不着。更何况主动退婚对纪羽泽来说不是好事吗?嫁给一个不爱自己拿自己当别人替代品的男人难道会开心?
江清涿完全理解不了他,也不想接着跟蠢人纠缠,来这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戴上口罩转身就要走。
然而推门却正好跟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了个照面,谢骄提着手里的小蛋糕盒,有些意外地看向江清涿和他身后不死心追出来的纪羽泽,挑了下眉毛:“宝宝,你怎么在这儿?诶,这不是嫂子吗?”
纪羽泽听到这声称呼,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忽然就笑了,他嘲讽道:“我明白了。”
谢骄还没来得及问他明白什么,纪羽泽脸上讽刺的笑容扩大,一字一字在安静的清吧里尤其清晰。
“你真正该叫嫂子的,恐怕不应该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