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骄上一次近距离跟狗接触还是高中的时候,那会他跟薄彦是同桌,也不知道那小子打哪捡一条野狗崽回来,二话不说怼他脸上,差点没给他干进急诊。
谢骄坐在休息室擤鼻涕,纸堆了那么高一摞,鼻头眼睛被揉得通红,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江清涿把他用过的纸全扫进垃圾桶,免得一会儿麻烦工作人员。
谢骄埋头抽纸捞了个空,冲江清涿可怜巴巴地伸手:“纸。”
……确实是身娇肉贵的少爷,毛病真是不少。江清涿跟他静静地对视一会儿,认命的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新的抽纸,路过饮水机时又顺道给他接了杯温水。
谢骄边喝水边偷偷用余光瞥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装乖卖惨扮柔弱的机会,林黛玉一样放下水杯,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哎呀,好难受呀。”
白蝉把狗安置好了,扭扭捏捏地过来道歉,站在外边敲门。谢骄光速变脸,不爽地冲着门口中气十足:“谁啊!”
年轻男生小心翼翼推开虚掩的休息室门,探出半个挑染了几根灰毛的脑袋:“骄哥,是我……”
谢骄警觉地后退一步,觉得嗓子痒又开始痒痒:“有事?……阿、阿嚏!!”
江清涿赶紧去门口把白蝉打发走:“你没换衣服,身上还有狗毛,就别进来了。”
因为谢骄看着好像不怎么待见他,白蝉这些天一直在翻来覆去地琢磨到底要怎么才能得到认可,这下好了,还认可呢,直接完他娘的蛋。
他越想越emo,头上那两根翘起来的灰毛都耷拉了下去:“我不知道你狗毛过敏,真的对不起。”
这孩子看上去委屈得要掉小珍珠了,江清涿真怕他在自己面前哭出来,不太熟练地安慰:“没事……不知者无罪,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过敏余劲儿还没过去,谢骄又开始跟个肺痨鬼一样连绵不绝的“咳咳咳……”
马上就要开始录制,导演组都放心不下过来关心,听了里边的咳嗽个个忧心如焚:“谢老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白蝉经纪人跟在后面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他们所有人的活爹!谢文焉唯一的儿子!过敏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都他妈别在圈里混了!
咳嗽不断、双目含泪、我见犹怜……
都是装的,谢骄刚刚甚至还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方便江清涿回头的时候演得更逼真。
可没想到后面突然冒出乌压压一大堆人,一个二个堵在门口探头伸脑,其中他那神奇的小助理又不负众望语出惊人:
“我们这么围在外边,好像来看刚刚生了小孩的产妇哦!”
谢骄差点把水喝鼻孔里面,黑脸道:“你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他只想让江清涿心疼,其他人跑来瞎凑什么热闹!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不知道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病。
黏黏糊糊装可怜找江清涿讨要好处的算盘泡汤,谢骄揉了揉太阳穴,心说算了!回去再找个理由演!
他把被子里的水喝光,压下喉咙里蠢蠢欲动的痒意,站起身正色道:“没事,要开拍了吗?我马上来。”
他说没事就是真没事啊?!导演组看看垃圾桶里堆成山的纸巾,又看看谢少濡湿泛红的眼尾,浑身一激灵诚惶诚恐:
“不急不急,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也算我们的疏忽,早知道谢老师你对狗毛过敏,就应该提前告诉他们把狗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