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我在柜子后面。”齐暖道。
“真的是你?”叶鸾的语气有些惊讶,她赶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来。于是齐暖顶着忽然微痛的心脏,眼瞧着叶鸾走到柜子前,又绕到柜子后,就这般和她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鸾的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她将齐暖头上的门彻底揭开,又伸出手来,拉齐暖上来,“师弟呢?”
要不是她拉的这一把,齐暖估计自己应该是撑不下去多久了。她借着叶鸾的力道上来,双腿还有些发软,便就这么坐到了门边,而奚玉照和岑南枝听到动静,也带着昏迷的卞喧来到了此处。
于是齐暖便当着几人的面大略讲了讲她和司与的经历。
“原来如此。”奚玉照道,“我倒是早有耳闻仇牧一直在干着这人口贩卖、训练死士的勾当,看样子下面应当是他的库房了。”
“或许我们能从这里下去,再从师弟刚进来的地道入口出去?”叶鸾提议着,“那地道口离寨子还有段距离,师弟进来时已经清理了一遍那的人了,追兵想守住那里应该也要一番时间。”
“也好。”奚玉照点头道,“就这么办罢。”
于是他们便跟着齐暖下了地道之中,叶鸾打头,并不完全借助那镶嵌在墙上的梯子,她抓着墙壁上的锁链,用內力蹬着墙壁簌簌而下,轻功使得端的是潇洒自如;岑南枝和齐暖相互扶持着,小心地自梯子上慢慢地爬下去,也是有惊无险;奚玉照站在外面,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待叶鸾落地,在下面报了这密室的高度,奚玉照才背着卞喧也用了轻功,比叶鸾还要更加轻盈地从上面飘了下去,稳稳落地。
待齐暖和岑南枝爬下梯子时,叶鸾已然把还在地上昏睡着的司与背到了背上。齐暖带着岑南枝取下门口竹筐里的火折子再次点着了,叶鸾打开周遭柜子的门,还稍稍探查了下里面的情况。
“真是忘恩负义。”她打开了那面装着兵器和丸药的柜子,“这有的兵器还是我铸造的呢。”
不过她也只是这般慨叹了一句,在随意翻了翻另外两个柜子中的卷轴后,她还是合上柜门,跟着齐暖众人离开了此地。
一行人离开地道时,远处的天空已漫开了一线鱼肚白,朝阳在深山之后披展开朦胧的金色,寨中人七倒八歪地陈尸于地道之外,而凶手却还在叶鸾的背上昏睡着,不知人间凡几。
“师父,您这新收的师弟,内功可真是了得。”叶鸾看着眼前这般景象,不由感慨着。
奚玉照但笑不语,只是提醒她道:“先离开这里,再说这些不迟。”
毕竟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叶鸾一想也是,转而带着众人走了大概一里地的距离,才在丛林之中找到他们的马车。先前的车夫们已经被人杀死,岑南枝只好暂时在外充当起这一角色,不过在他驾马之前,已经将司与放在马车中安置好的叶鸾赶紧翻出了万器门的门徽,让岑南枝挂在了车前。
“我可得赶紧调息了。”叶鸾抬手掀开帘子、回到马车中擦了把汗,齐暖坐在地上,她干脆就这般坐到了齐暖的对面,闭上了眼睛。
六个人挤一辆马车,况且还有两个昏迷之人,这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奚玉照坐在卞喧身边,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给他把了下脉后便垂下了眸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司与平躺在奚玉照与卞喧二人的对面昏睡着,不知又梦到了什么,他的唇开开合合,呢喃着破碎的言声。
“齐暖你是说,他中的是花翎之毒?”
齐暖正闭目养神,像叶鸾一样恢复着自己的內力,却忽然听到奚玉照的声音。
“是,师母。”齐暖睁开眼睛道,“不过那支毒箭是擦着他胳膊过的,伤得不是很深。”
“幸好如此,不然我们现在就得回元寨找仇牧了。”奚玉照摇了摇头,“这毒即便是夫君也不曾解过,更遑论是他现下还在昏睡。”
齐暖闻言一愣,又转而看司与——他现在睡得还算是安稳,看不出有严重的迹象啊?
“你用解毒丹压下的,只是它最表层的表征。”奚玉照叹了口气,“我刚才探过了,也许一个时辰后夫君就会醒来。不过即使如此,对于司与而言……今天还有得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