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库拉的状况只是暂时的，他在心里祈祷着，不然的话，我要到哪里去找能顶着精神冲击帮他治疗的医护人员啊。

虽然超人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让克拉克以一种令广大医学生眼红的速度啃完了几十本厚到能砸死人的书，但是他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别说急救措施，估计连打点滴都悬。

好在冲击只持续了两秒钟就结束了。

库拉好像也从刚才难以言明的状态中脱离。

“呃，黑森林的魔灯花啊！唔！呕······”恶法师虚弱地挣扎了一下，软绵绵地扒拉着克拉克的手臂，像一个醉汉一样说着胡话，“我——我觉得我刚才——得到了一个很、很了不起的······恶！很了不起的问题的答案！——对，是关于，关于生命、宇宙和万事万物······万事万物的终极问题！”

库拉这样说着，单薄的身子一下向后仰起。他高高举起双手，颤抖着将它们伸向天空，仿佛在挽留什么。

“它的答案——它的答案——它的答案是——！”

恶法师像一个要求得不到满足的孩子，大声尖叫起来：“告诉我！我记不得了——它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随着库拉的声音，克拉克发现周围的空气温度正在快速攀升，紫色的电火花劈劈啪啪地在他们周围炸个不停。

“是42！”克拉克及时回想起了库拉之前那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是42，刚才你自己说的！”

库拉的眼睛亮了起来：“对！是的，是42······是42！呃，唔呕——帮、帮我记着，帮我记着——我会忘掉它的，我会忘记——帮我记着！”

库拉不停地重复着，死死拽着他袖口上的衣服，看起来简直要哭出来了。

克拉克赶紧答应：“我帮你记着，你先休息一下——”

怀里的男孩已经失去了意识。

克拉克担心库拉不会因为自己向下降落而感到难受，于是控制住速度，缓缓落地。

超人现在相当自责——他把一个孩子一个人留在危险的地方，还害得周围的人遭到一场无妄之灾。

他把安安静静的小蘑菇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一边快速跑去解救之前看到的其他几个孩子。

还有那个粉色的立方体“点点”······刚才掉在附近了。

这时，超人注意到附近还有其他人存在。

暗夜中有什么正在靠近——

它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飘然而至。

好像一抹虚无缥缈的影子，一片无声无息的黑色幽灵。

路口外的昏黄灯光洒在潮湿的地面上，映出“它”的身形。

阴影的轮廓仿佛是一只倒挂的蝙蝠，令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夜行怪物。

不过，克拉克可以清楚地分辨出，站立在黑暗中的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那个人并没有恶意，但是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友好。

他想起了哥谭的传说。

那位从来没有人见识过其真面目的、黑暗中的骑士。

哥谭的英雄走近了。

“——超人。”

对方低沉沙哑的声音这样说道。

克拉克的表情有些僵。

他现在的打扮可不是红蓝配色的战衣，而是那个普普通通、笨手笨脚的小记者。

过去，克拉克想过被人戳穿身份的场景······被敌人，或者被亲近的朋友。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过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认出来——而且对方现身还不到三秒钟。

他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问：“Bat——man？”

被称之为“蝙蝠侠”的都市传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这里是哥谭。”

他的声音相当不客气，让人能够很明白地感觉到他的不快······

这位哥谭的英雄在下逐客令，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对方仿佛是在说“滚出我的城市”一样的感觉。【注2】

他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继续留在这座危险的城市，还想过直接带着库拉飞回大都市——他更熟悉那里的医院。

但是眼下还有几个哥谭本土的孩子，一个个都意识不清。

克拉克无意冒犯这位以“蝙蝠”为名的英雄，但是他做不到丢下这些孩子、把后续完全交给别人处理——哪怕这个“别人”是哥谭的守护神。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

克拉克不知为何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有透视能力。

“······上车。”穿着黑色战衣的男人利落地转过身去，黑色的披风随之一扬，“车上有纳洛酮。”

······

库拉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

具体怎么不舒服，他说不上来。

总之就是很不舒服。

脑壳软得像泡了一晚上的史莱姆粘液，头疼得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大脑的每一条沟回里乱飞乱蛰。

现在他只想窝在一块软呼呼的的地方好好休息。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啊，是那个大个子。

库拉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周围——似乎只有克拉克一个人，他的手边放着一块粉色的六面体。

于是他放松下来，往柔软的被子深处蠕动了一阵，略微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肌肉。

恶法师用被子把自己遮住，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脸颊蹭了蹭被单，一边用抱怨的语气含含糊糊地说：“我总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嗯，”恢复小记者扮相的克拉克相当拘谨地坐在某位富豪家里的硬木座椅上，推了推眼镜回答，“答案是42。”

“······那问题是什么？”

“······不知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气氛在房间中弥漫。

【注1】

42，宇宙的最终答案，来自《银河系漫游指南》：

一台名为“深思”的超级计算机经过700万年的思考，终于得出了“生命、宇宙和万事万物终极问题”的答案——“42”。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终极问题”究竟是什么。

有点莫名其妙的浪漫啊。

【注2】

好像很多同人小说里都用过一个梗，就是B吼克拉克说“滚出我的哥谭”。

‘Get out of my city’这样的话蝙蝠侠确实说过，好像还不止一次。

不过我记得基本是对非本土（？）的反派说的，不是对超人······？

但是好多文章都有这个情节，结果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真有这一段······

这就是曼德拉效应吗······

有没有哪位好心人能告诉我到底是哪里有这个情节啊hhh论文写的太多记忆力衰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