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洞内,几乎感觉不到外面天气的变化,也感觉不到环境的变化和时间的流逝。在这里,黑暗似乎是永恒的,但唯有中间的那一豆光,能让人清楚地明白,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还能看见到光亮,他们没有永远沉沦于黑暗之中。
这一豆光,仿佛是他们心中的一道光,一道生命的不灭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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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似睡非睡、又混混沌沌地熬过了一夜。
直到“滴滴滴”的闹铃声再次响起,所有人才从黑夜中默契地“醒来”。
他们再次有序地迈进洞道,来到洞外。
早晨的外面和傍晚有所不同。
所有人身上都裹满了衣服。
天将亮未亮,夜的寒气正在消退。
所有人蜷缩着身体,猫在洞外,仰望着天,眼睁睁地看着天色由青幽一点点变得青翠。
天光乍现!
太阳仿佛一下子从地平线上跃出来一样,夜的冷意转瞬褪去。
人们开始平均一分钟一件地往下脱衣服,最后只留一件短衫在身上。
等到天空彻底放亮,阳光洒落在人的皮肤上也开始一点点变得热了起来,渐渐有了被灼烧的感觉,人们这才再次回到洞道中去。
直播间:
【天空的颜色真好看,像是琉璃一样清亮透澈。】
【是好看!】
【好看+1】
【但这样的天空其实也是十分危险的。】
……
回到洞穴,接下来就是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将近十二个小时的白天。
这次大家没有第一时间就退回到黑暗中去,而是聚集在了灯光旁。
然而,即使聚在一起,大家也依然沉默。
因为他们对接下来的活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下水、捕鱼,不过是徒劳。
地下暗河里的鱼虾一日日地减少,最近几天的一无所获更是让他们明白,接下来,他们只有等死、就好。
而在临死之前,他们只希望能再多一次、多一次地能出到洞外去,看一看广阔的蓝天,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也是好的。
只要还能那样……就好。
食物,已经不再奢望。
所以此时没有人第一时间伸手去拿那盏重新蓄上了太阳能的头灯。头灯同样是一块太阳能电子手表改造而成。
长青并没有第一时间有所行动,她在看着。
许久后,终于有人伸出了手。
是燕姐。
她把怀里的小孩儿放下。小孩儿此时睡得正香,嘴角的血迹还没干透,嘴巴在下意识地轻轻蠕动,那是一个吮吸的动作。
明显,燕姐才刚用自己的鲜血哺喂完孩子。
燕姐把小孩儿放在地上,笼罩在光晕的范围内,然后拿起了头灯,第一个下到了水潭中。
有了燕姐打头,接下来两个人没有犹豫,郑筠和刘铭紧随燕姐之后也下了水。
刘铭把他少有离手的水壶花盆放在了小孩儿的身边。
等两人都入水后,燕姐这才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在前方带路。
他们过了甬道,来到了地下暗河。
此处的地下暗河只是整条地下暗河中的一段,足有百米长。
燕姐他们三人在地下暗河里来来回回不放过任何角落地仔细搜寻了三遍,眼睛都要看瞎了,还是连一条鱼一尾虾也没见到。
最后实在是游累了,他们这才沉默地相继游到了岸边,稍歇一口气缓解身上的疲惫。
歇息片刻后,燕姐抿了抿两瓣过分苍白的唇,然后游到了一个洞口旁。
这个洞口是通往地下暗河上游水域的洞口。
只是洞口十分狭小,像燕姐刘铭他们这些成年人的骨架根本就进不去,而他们这些人当中,唯有年仅十六岁的封常青这样娇小的骨架才适合进去。
之前,封常青也曾尝试钻进这个洞口里,试图前往上游去捕抓更多的鱼虾。
然而,进到洞口后,前面的洞道里还有更加狭窄的地方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块凸出的无论如何也撬不动的石头让她不得寸进。
不得已,封常青只能退回来,放弃了前往上游的念头。
而通往下游的去路也同样是一个狭小的洞道,难以通过。
燕姐来到通往上游的洞口旁,抬起左手,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了手腕动脉上,顿时有血液冒出。
好在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又挤出鲜血来喂养孩子,刚才更是在水里来回游了那么长的时间,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此时还能在水里游着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
因此,一口咬下去,手腕上不过是破了个小伤口。
刘铭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举动,立即游过来拦住了她,但自己却是抽出了早就装在口袋里用来削苹果的小刀,拉起裤腿就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顿时血流如注。
接着他手腕一转,一块不大的肉就被他削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不知道从哪件衣服上拆下来的线,把肉块绑住,然后朝洞里扔了进去。
燕姐在旁看着,怎么也说不出阻止刘铭的话来。
而刘铭看来也像是早有预谋,因此准备才这么齐全。
这时郑筠也游了过来,见状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