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芸拖着饱受折磨的身体坐起,艰难地后移,避开这胖子笨拙的动作。发白的十指紧紧攥着绣了戏水鸳鸯的大红喜被,企图借此裹住摇摇欲坠的清白:“郎君,请自重。”
“我是秦怀金的媳妇,已经过了门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哪怕寡居此生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您是他的表弟,于情于理,都不该说出这种话,引人误会。就、就此收手,我、我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药效发作的迅速,她的气息开始不稳。即便没有见过这味药,此刻,施芸也猜出来了。无非是一些下流种子,搞来增加床笫间乐趣的腌臜物。其性之烈,几乎没可能是用于自愿者的。
扑了空的洛弢重新爬起,盯着抱着被子缩在床脚的施芸,愈发难以自持。
可能是月信之故,螓首膏发的表嫂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洛弢不知道原因,但不妨碍他喜欢这种风一吹就要倒的弱柳姿态。身量悬殊,两相对比,他简直算得上魁梧。
秦怀金是仪表堂堂,可他已经要入土了。再也不用给样样优于自己的表哥做绿叶,洛弢很开心。就算按照现在的律法,他娶不了秦怀玉,能继承秦家的财产和亲戚的遗孀也是极好的……
他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以至于无法看清现实。觍着一张流油的脸凑上前,无视瑟瑟发抖的施芸,拍着胸膛,努力模仿那些小娘子们喜欢的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表嫂,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见到你之后,我是茶饭不思。好不容易才逮住这个机会,和你单独相处,聊诉衷肠。”
“表嫂是天、天……”书到用时方恨少,洛弢搜肠刮肚,试图挤出两滴文墨,好打消对方抵抗的念头,“天人之姿!”
“如此青春年少,寡居深宅大院,岂不可惜?不若从了我,也好过蹉、蹉、蹉……蹉跎时光,浪费生命。”
考虑到男女天生的差距,以及自己此刻的虚弱,施芸抿了抿唇。力量悬殊,她想拖延时间,只能虚与委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强回答:“洛郎君……据我所知,您家中已有两房美妾。”
“虽然大周官府鼓励寡妇改嫁,但我就算变志,也绝不愿意做小。”
“您的心思我也明白,可一晌贪欢,终非长久计。我是挟恩进来的,为给秦郎君冲喜。现在他没了,我迟早会被秦家休弃。”
“乡下的苦日子我是不想过了,所以我也想在秦府把我赶出去前另寻依靠。您要是真心喜欢我,就想法子光明正大的……”施芸抬眸,咽下胃里反出的酸水,违心道,“娶我。”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更何况是洛弢这个色中饿鬼?
瞅见施芸的眼角挂了泪,洛弢更觉□□焚身。
老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实在不假。为了钱逢迎他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卖屁股的暗倡,尤其殷勤,哄得这位少爷团团转。再加上他在长辈面前又装乖,听到的也都是夸奖。这时间一长,洛弢就将谎话信以为真,觉得自己人见人爱。所以,听施芸有物色自己做下家的打算,他是毫不起疑,反而沾沾自喜。
“表嫂眼光不错,这同龄人里,我不如的也只有表哥。如今表哥没了,亲戚里,谁条件好得过我?”
只是正妻这个位置,他还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因此,加冠三年了,二十一岁洛弢迟迟没娶。一来门当户对的姑娘有得选,招赘在时下可是很盛行的;二来他是活在梦里,可别人的眼睛雪亮着。
不过,洛弢最是狙狯。为了吃到这口的天鹅肉,让施芸配合自己云雨,什么话说不出来?只见他当即拍着胸脯,右手举誓,吞了吞口水,笑道:“娶,当然要娶!”
施芸半信半疑,止泣抬头,含着泪的双眼中流光隐隐:“当真?”
缓兵之计罢了,她不过随口一说,怎么这人还真敢信?嫁给他这么丑的男人,怕是睡着了要做噩梦,睡醒了要吓一跳。自己是想享福,但洛弢这样的……施芸深吸一口气,又将头埋下,哭得更伤心了。
“你该不会是诓我吧?”
“怎么会?表嫂,我对天发誓,我是真心想疼爱你!”
说着,洛弢努力弯腰,企图伸手去替她揩泪。但五短三粗的身材,限制了他的行动。于是他只能跪上床,往里挤。
“别过来!”有气无力的施芸张开嘴,试图尽量发出大一点的声音。
洛弢这下明白了,嘿嘿一笑,边撸袖子边道:“表嫂,不管你是在欲迎还拒,还是在拖延时间,今天都要得我尝一尝滋味。”
“快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白皙的小脸蛋,都开始发烧了。这可是‘颤声娇’,汴京来的紧俏货。平日里逛暗倡,我都舍不得买来助兴呢!”
“是不是感觉身上好热?”
血脉偾张,不由自主。眼里原本清晰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更糟糕的是,身体逐渐感受不到红潮期间那难以言喻的疼痛了……施芸咬紧牙关,知道先前那人灌她的水里,除了淫药外,还有脱力的东西。
“来,”眼看奸计就要得逞,洛弢笑得愈发开心,满脸肥肉都夹出了褶子,“表嫂,今晚,就让我来做你的新郎官!”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