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柚只是单纯地觉得钟铭家面积很大很空旷而已,前脚刚说完的话转头就忘在脑后,并开始主动在钟铭很大很空旷的家里走动起来——
“钟铭,你家的厨房在哪里呀?”
陷在自我内耗里走不出来的钟铭行尸走肉般的为郭柚带路。
他陪着郭柚一点一点用新买来的食材把冰箱填满,并逐渐在这一项温馨的举动中找到了名为幸福的真谛。
害,阿柚什么都没说,看起来也没有伤心失落的迹象,所以应该是没有把他的一时失言放在心上的。
嗯,以后务必谨言慎行,绝不能再让阿柚感到一丝丝不适!
深刻反省后的钟铭很快就快乐地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
他好幸福哦。好开心哦。
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短暂到一个冰箱还没来得及填满,外面的门铃声就这样煞风景的响起。
钟铭从头到尾一直没能压下去的嘴角就这样迅速地压下去了。
谁啊!知道他住所的人没几个,平常会主动来找他的人更是无限接近于没有,怎么偏偏就今天来了人找他?
钟铭起身,轻声道:“我马上回来。”
郭柚忙着塞最后一袋食材,闻言点点头:“嗯嗯!”
钟铭去开了门。
门后映入眼帘的人更是立刻让钟铭的心情又down了几分。
他目光冷冷:“你来干什么?”
“哼。”坐在轮椅上的钟建儒把头一扭,就是不说话。
立在他身后的管家笑眯眯的,“少爷,您一直说不让老先生电话打扰您,却没说不让老先生亲自来找您吧?”
钟建儒扬了扬下巴,“让开,让我们进去,咱们父子俩亲自当面聊一聊。”
又是这样一副听不懂别人说话但偏要自说自话的样子。
钟铭懒得开口,手里直接就要把门关上。
“等等!”管家紧急跨出一步用手挡住门,和颜悦色道:“少爷,父子哪有隔夜仇啊,您与老先生一定只是有一些沟通上的误会,这不?老先生这不就是专程来解决误会的吗?您不妨就给老先生一个面子,让老先生进去聊聊吧。”
这里闹得动静有些过于大了,钟铭不想把这些幺蛾子事捅到郭柚面前,此时只想赶快把他们赶走才好,于是用不高的音量说:“改天再说,现在你们先回去。”
“诶诶诶……”眼瞅着管家还要再说废话。
“钟铭,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管家适时侧开身子,让钟铭看到钟建儒膝上正放着一个花纹古朴的木盒。
可是钟铭对这个木盒根本没印象。
钟建儒又冷哼一声,打开木盒亮出里面的成色极好的玉镯,“你知道这镯子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钟家真正女主人的身份!”
“本来这镯子应该在你母亲手里的,但她当年和我闹离婚的时候,把这镯子也留下了。”
钟铭友情提示,“我母亲早就和你离婚了,所以这镯子对她来说就是个累赘。”
钟建儒立刻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钟铭最后重申了一遍,因为害怕郭柚等得急,他语速飞快,“现在,立刻,离开我家,没时间给你们废话。”
但最终还是来不及了。
钟铭背后,郭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钟铭,你今晚想不想吃排骨……啊,是有客人来吗?”
虽然钟铭已经尽可能用身体把门外两人挡的严实,但郭柚还是与因为坐着轮椅所以比正常人都矮了一截的钟建儒对上视线。
钟建儒冷笑一声:“呵,这就是你死活不让我们进去的原因?”
管家还是笑眯眯的,“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金屋藏娇也不能把老先生拒之门外呀?无论怎么想,也应该是我们老先生,您的亲生父亲更重要吧?”
“闭嘴。”钟铭抬眸盯上管家,令管家不自禁浑身一颤,“没有什么金屋藏娇,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的话这张嘴我可以帮你永远张不开。”
管家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
“……钟铭,要请客人进来吗?”身后什么也没听清的郭柚问道。
钟铭转头露出一个微笑,“不用……”
“我不是客人!”轮椅上的钟建儒猛地拔高声音,“我是钟铭的父亲!身为儿子,难道父亲来了却连门都不让进吗?!”
钟铭捏着门框的手嘎吱作响。
顶着郭柚不明所以的视线,钟铭微笑着不情不愿地侧过身,“请进吧。”
但赶在钟建儒进门之前,钟铭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想想你的钱,再想想你藏起来的那些人。”他儿子的声音甚至泛着几丝甜蜜的意味,“和他说话时慎重点,礼貌点,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