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聿的血透过床单,一点点渗进了床垫里,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且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几人商量了一番。
最终,一致决定由谢安将祁岁聿抱回家里,这样一来,方便沈云暮在家里照顾她。
起初,大家商议轮流过来照顾祁岁聿,毕竟照顾伤员并非易事,沈云暮现在也不适宜劳累过度,众人齐心协力能分担不少压力。
但这个提议被沈云暮婉言拒绝了。
虽说表面上看,谢安她们只带走了三只狗狗,而快递仓库那边,除了一些血迹外,祁岁聿行事谨慎,并未留下其他任何痕迹。
那些血迹,也被后来赶来的谢安三人都一一抹去了。
然而,谁也不敢保证,那伙人会不会因为带走的三只狗而对她们怀恨在心,甚至会不会由此联想到是她们带走了所有宠物,进而上门寻衅报复。
所以,大家需要轮流在电梯间的防火门处值守,以便一旦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能够及时作出反应。
祁岁聿和沈云暮当下的身体状况,显然都不适合去守门。
沈云暮又怎么好意思让大家在守门之余,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祁岁聿。
况且,现在祁岁聿如此虚弱,沈云暮也不确定她是否会再次变回沈哈哈。
不管是出于自己内心深处的私心,还是为了保险起见,她都想亲自照顾祁岁聿。
陈宁将照顾祁岁聿的注意事项,给沈云暮详细地说了一遍之后,便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接连受伤的爱人。
沈云暮蜷缩在祁岁聿平日里常坐的懒人椅里,那椅子似乎还残留着祁岁聿的气息。
她伸出手指,缓缓从祁岁聿闭着的眼睛上划过,那双眼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
接着,手指滑过她高挺的鼻梁,鼻梁线条优美而挺拔。
最后,停留在那失了血色的唇瓣上。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从借位的角度看去,白粉色的指尖好似正轻轻按在苍白的唇瓣上。
然而实际上,沈云暮从刚刚开始,就始终没有真正触碰到祁岁聿。
她的手指离祁岁聿的肌肤,始终保持着大约一寸的距离,仿佛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是不是做错了?” 沈云暮轻声呢喃道。
其实,从异能被激发的那一刻起,沈云暮就隐约感觉到自己和祁岁聿之间,仿佛连接着一根无形的线。
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给祁岁聿带去不幸,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祁岁聿了。
所以,她放纵自己向祁岁聿倾诉爱意,放纵自己去靠近祁岁聿。
可是,当看到祁岁聿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而且错得离谱。
是啊,妈妈说得对,自己怎么有资格爱她呢?
“呵。”沈云暮在心底自嘲地冷笑着。
沈云暮翻了个身,背对着祁岁聿,她的眼泪无声地落下,一滴滴砸在灰色的椅面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不知睡了多久,祁岁聿在朦胧中被沈云暮的说话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转头去看,只见沈云暮还在熟睡,刚刚的声音竟是她的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