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宴会定在五月二十八,还有好几日。玉婉这会儿得了空,便想逛逛京城。她还惦记着家里说让二哥到京城开铺子,想替他先寻摸到好市口呢。
玉婉心里有了打算,与景萱两人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时,便探她的口风:“表妹,我来京城这么久了,还没出去逛过呢,你能陪我吗?”
“好啊。”景萱一口应下,又道,“不过,就我们出门可不行,得找哥哥们陪着,找谁好呢,大哥有差事,二哥有应酬,三哥排除,还是找四哥吧!”
玉婉听到景萱说三哥排除,没忍住笑了,这人还真是……连自己亲妹妹都不喜他那性子。自己倒是傻乎乎地扑上去,活该碰了一鼻子灰。
说起来,玉婉有些日子没见到叶景羿了,近来她要学规矩,总在自己院中,与叶家兄弟都不得见。她以为自己早把叶景羿忘得干干净净呢,这会儿听景萱提起,又想起当初之事来。
表姐妹二人到了老夫人院中,却见叶景羿竟然也在,他这会儿不是该在国子监?这人怎么不禁念叨,玉婉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开,实在不想看见他。
叶景羿是来和老夫人道别的,父亲又派他离京了。他本该在和老夫人请安道别后就直接离开的,却一反常态,直陪老夫人说话到现在。
玉婉和景萱给老夫人请安过后,又和叶景羿见礼。
叶景羿看见玉婉的那一刻,心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无端赖在祖母这不肯走,会不会是为了见她?
“祖母,孙儿告退。”叶景羿压下心头念想,对老夫人道。
“嗯,去吧,路上当心,接了你表哥、表妹就回来。”老夫人慈爱道。
又接表妹,去哪儿接,哪来的表妹?玉婉心里立马这么想着,望向叶景羿。
“是。”叶景羿应下,行礼告退。离开时,到底是没忍住,看了玉婉一眼。
玉婉目光与他对上,心底竟咯噔一跳,忙垂下眼眸,她觉得叶景羿的眼神幽深可怕,让人心惊。
叶景萱已经坐到老夫人身侧,问道:“三哥去接谁?哪家的表哥、表妹?我怎么没听说。”
“是你三姨母家的大表哥和二表姐。”老夫人道。
“哎呀,是他们呀!”景萱惊呼一声,玉婉心下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们兄妹来京,怎么还要叶景羿去接的,直接来不就成了。
景萱对玉婉道:“表姐,你肯定要见见我姨母家的表哥、表姐,他们才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只是他们身子都弱得很,大表哥有腿疾,二表姐身子极弱。”
玉婉无法想象,一个有腿疾的男子,能是怎么样的神仙人物,心里还真想早些见到呢。
老夫人也叹息:“确实可惜了,望着这次来京,能把他们的病治好吧。”
叶景羿出了荣安堂,直接离府。昨晚,父亲突然找他,又让他出京接人。当时叶景羿冷冷看着父亲,觉得父亲脸上有掩饰不了的尴尬,这实在太明显了,又想把他指出京城。
叶景羿追问,但定国公什么都不肯说,还把姨母家寄来的信给叶景羿看。但叶景羿这会儿已经笃定,父亲有大事瞒着他,不让他留在京城。
回京这些日子,叶景羿一直在追查杨文朗的事,终究一无所获。至于他想查的他去扬州时京城发生什么事,也是毫无头绪。
他这样频繁离京,父亲防着的人,难道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还有,他这次离京,会不会又有哪家公子“意外身亡”?叶景羿越想心越沉,父命难为,他只能再次离京。
叶景羿出门上了马车,这次跟着他的还是云松。
云松心里叫苦不迭,公子近来话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阴沉,被公子看一眼,那寒气,简直能解暑降温。
荣安堂内,玉婉和景萱求了老夫人恩典,允许景言明日带她们二人出门。
叶景言得知祖母让他明日带妹妹和表妹出门,心里就万分煎熬。这事,是告诉韩世钦呢,还是不告诉呢……
这些日子,韩世钦也到定国公府来过两趟,但是都没见着表妹,叶景言眼瞅着好友半个月间清减不少,心里十分不忍。
近来宁王殿下没有再找表妹,也没有再送礼上门,他或许已经把表妹忘了呢!叶景言抱着这个想法,到底派小厮,偷偷去成国公府,将他们明日要出门之事,告诉了韩世钦。
翌日,玉婉和景萱给老夫人请安后,没有留下用膳,两人决心要去外头吃。老夫人也纵着她们,还叫人给她们一人拿了十两银子零花。
叶景言接了玉婉二人,坐马车出门,先去京城最热闹的永安大街。
玉婉下了马车,站在永安大街的街口,只见商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繁华热闹。
“走吧,表姐。”景萱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景言带着两个家丁,护着玉婉和景萱朝前走。
玉婉看看这样也好奇,看看那样也有趣,走两步停一下。
景萱笑道:“表姐,你怎么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似的,听说扬州城的繁华与京城不相上下呀。”
“我不怎么出门。”玉婉说着,眼睛正盯着卖糖画的瞧。玉婉见过糖画,是两个哥哥从外头带给她的,却没见过这是怎么做出来的,一时觉得新奇。
“姑娘,要买糖画吗,十文钱一个。”卖糖画的问玉婉。
“要一个吧,景萱,四表哥你们要吗?”玉婉道。
“那我也要一个吧。”景萱不想扫玉婉的兴,这种东西,她小时候就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