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口味如何,不过清风楼擅长做南边儿的菜,等下你尝尝,可吃得惯。”宁王对玉婉道。
玉婉唇角含笑:“好,多谢殿下。”
宁王只顾和玉婉说话,其余三人连陪衬都算不上。景萱这会儿觉得自家表姐当真不容小觑,她一个初来京城的姑娘,与宁王殿下交谈时,一点都不怯场,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叶景言被宁王问过话后,心里稍微松快了些,不再担忧殿下会找自己算账,不过他这会儿又替自己的好友担心起来。殿下显然是对表妹很上心,表妹与韩世钦的婚事,恐怕是不成了。
菜很快上齐,宁王也是只对玉婉道:“苏姑娘请,若是哪道不喜欢,叫人撤下去便是。”
在用膳这件事上,玉婉是不会客气,也毫不含糊的。宁王叫她吃,她便吃,一道道品味,大大方方不扭捏,也不失礼。
对面的景萱被玉婉影响,也觉得用膳就该这般,也寻常地用起膳来。几人中也就她们俩是正经用膳的。
宁王一直看着玉婉,偶尔动一下筷子。韩世钦哪有心思用膳,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尴尬伤心地,叶景言担心韩世钦,也是食不知味。
玉婉也非一颗心全在美食上,对面韩世钦的神情,她也看在眼里,对方偶尔看过来的眼神,已全然变了样,再不是温柔多情,温润如玉。
真可惜,玉婉心道。她挺喜欢韩世钦温柔专注的眼神,也喜那日龙舟赛后,他急着忙过来寻她,连衣裳都忘了换。
玉婉心想,她与韩世钦的婚事肯定不成了,即便将来她与宁王殿下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也不成。
“如何?”宁王问玉婉。
“都很好,应当是南方厨子做的。”玉婉道,“清蒸鲥鱼最好。”
宁王浅笑:“是个会吃的,这鱼和烹鱼的料是孤带来,是皇上赏赐的今年的朝贡的贡品。”
“难怪,多谢殿下费心。”玉婉诚恳道。
宁王确实挺费心的,一早上听说她出门,便想着与她来个偶遇。没想到韩世钦先与她“偶遇”了,那他只能半道截人。
这顿饭,玉婉吃得十分满意,不愧是京城的大酒楼,用料考究,刀工火候都做到了极致。
宁王见玉婉餍足的模样,活像一只狸奴。
这小狸奴,可不能逃出他的掌心。
宁王忽对韩世钦道:“韩公子,可是膳食不合口味,孤瞧你脸色难看得紧。”
韩世钦闻言,起身行礼道:“谢殿下赐宴,是小子原本身子不适,容小子告退寻医。”
“可要孤为你寻太医?”宁王道。
“不敢,小子自行就医便可。”韩世钦道。
“德忠,送韩二公子回府。”宁王道。
玉婉看着韩世钦,瞧他的脸色,好似真的病了,与上午瞧见是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她心下不忍,他是为自己才这般的。
韩世钦听到宁王让内侍送他回府,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摔倒。他知道,宁王这派人一送,他和苏姑娘之间,就彻底没希望了。
韩世钦要摔倒时,玉婉身子不由得也跟着动了一下。宁王看在眼里,眸光微冷,道:“德忠,务必亲将韩公子送回成国公府,再请太医去瞧。”
“奴才领命。”德忠应声,上前扶了韩世钦离开。
叶景言将一切看见眼里,心里越发会好友担忧,心里也懊悔,都怪他,早知道,就别让他出来见表妹了,竟然闹成这样。
玉婉坐在原处,心下也有些黯然,这是外祖母为她挑的未婚夫,今日闹成这般,也不知外祖母会不会怪罪她。
宁王见玉婉面色微沉,以为她心疼韩世钦,也敛了唇角的笑,吩咐人将桌案收拾,重新上茶点来。
五月下旬,正午的日头过晒,他们要在这儿歇到日头偏西再出门。
侍女整理桌案时,宁王离了席,一言未发离开了。
景萱小声问玉婉:“表姐,我们去更衣?”
“好。”玉婉应了声。两人由侍女陪同着去净房。
景萱有许多话想说,这会儿却是不敢,怕宁王殿下的人藏着在暗处。
此时的定国公府,老夫人和周夫人、瞿夫人都已知晓玉婉他们的事。
瞿夫人气道:“景言这个逆子,竟然把玉婉带出去见世钦。等他回来,我必要收拾狠狠收拾他。”
“要收拾他也晚了,问题不在于景言是否带玉婉去见世钦,而是宁王殿下在盯着玉婉的一举一动。”周夫人道。
老夫人叹道:“说不定是盯着府里的一举一动。”
老夫人这话,让妯娌二人都沉默了。
宁王离开后,竟没有再回来,倒是送韩世钦回府的内侍德忠回来了。
“苏姑娘,叶姑娘,叶公子,殿下有急事进宫去了,派老奴回来送三位回府。”德忠道。
三人一听这话,心下皆松了口气,叶景言忙道:“有劳公公。”
成国公府,世子夫人梁氏看着面无血色的韩世钦,心疼得直抹眼泪。
“世钦,你放心,有嫂子在,必给你寻个门第、样貌、性情都好的姑娘。”梁氏道。
梁氏先前并不知今日韩世钦出门是去见那位苏姑娘,她只当是与叶景言一起。若是她早知,定然是要拦着的。
韩世钦躺在床上,微微摇头:“嫂子不必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