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定国公乔装出了府,这是他一惯的打扮,甚至这个打扮有个固定的身份,国公府的采买。
定国公到了他常去几家铺子,为国公府定了些药材、布料,最后在布店掌柜的邀请下,一起去了醉红楼。
进了醉红楼后,他们要了一个雅间,叫了相熟的姑娘作陪。
半个多时辰后,杜志青和林栋到了醉红楼们口。
林栋皱着眉:“真要进去啊?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杜志青一脸坏笑:“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家书上和三妹明说,你逛青楼。”
“那你也和一起逛了!”林栋没好气地说,“进去吧,别让大人们等太久了。”
二人年轻又面生,进楼后很快被姑娘们缠上,过了好久才脱身,终于见到了定国公。
房中除了定国公还有好几位,杜、林二人都不认识,但二人都知道,这这些人和他们父亲、和定国公一样,这都是先帝的死忠。
此时的叶景羿,正带着云松和随行家丁在一家客栈投宿。
这家客栈瞧着有些老旧,客栈里的伙计掌柜都是上了年纪的。
叶景羿要了两间房,又要了饭食和热水,在驼背伙计的带领下,叶景羿上了楼。
客栈老旧,客房倒还算干净,床上铺的席子和纱帐瞧着也是新换的。
行路两日,叶景羿也带了乏,用膳洗漱过后,他便歇下来。
半夜,叶景羿在睡梦中被惊醒,他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有人在拨他的门板!
叶景羿警觉,想要离开床铺,但此时门板已经被拨开,他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而且不知一个人。
这个房间就只有叶景羿和云松二人,云松睡得死,这会儿正在打鼾呢,是指望不上了。叶景羿从枕边摸出匕首,想着只要他们一靠近,就杀他们措手不及。
叶景羿高度警觉地躺着,数着脚步声,竟有五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他的床前,他们不动了。
这会儿是五月下旬,夜色暗,叶景羿睁眼,隔着纱帐,模糊看到五个人,站成一排,就这么站着不动,好像也在盯着纱帐里的他瞧。
闹鬼了不成?叶景羿心道,没有轻举妄动。
“我能掀开纱帐瞧一瞧吗?我今日在后厨,没瞧见殿下的模样。”其中一人用极小的声音道。
“这么黑,看见个啥!你回去多做点吃食,叫殿下明早带着路上吃吧。”另一个人道。
五个人就这么在床边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等五人走远,叶景羿霍地坐起身,他刚才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称呼他为“殿下”!?
殿下?在大梁朝,只有皇子、王爷、公主才能被称为殿下,他只是国公府的公子,为什么会被他们称作殿下?是他们认错人了,还是……
叶景羿后半夜一刻都没睡着。如果只是这五个人的怪异行为,还不足以让叶景羿怀疑自己的身世,但父亲的反常,去扬州一路上遇到的反常人和事,让叶景羿不得不怀疑。
叶景羿这会儿可以确实,他不是叶家公子,他有另外的身份,知道他身份的人还不少。
云松一觉睡到大天亮,起身后看见自家公子的脸色,吓了一激灵。
“公子?”云松小声唤道。
叶景羿看看他,道:“昨日睡得如何?”
“挺……挺好的……”公子突然的关心让云松心惊胆战,难道是昨夜公子要端茶送水,他睡太死了没听见?
不多时,有人送了洗漱的水和早膳上楼来。
叶景羿留心来的伙计,倒是瞧不出半点异常。
早膳过后,叶景羿下楼准备离开,就在这会儿掌柜的突然上前对叶景羿道:“贵客是要出远门吗?小店做了些便于携带且口味极好的胡饼,贵客可要买一些,价格公道。”
叶景羿看看老掌柜,发现老掌柜面色很白,胡须不自然,好像是沾上去的。这张脸,这个声音,若是没了胡须,叶景羿想象一下,心中有了答案,这是个老太监。
“云送,买些吧。”叶景羿说了一声,率先出了客栈。
后厨很快端来一小框胡饼,饼面上沾了密密麻麻的芝麻,闻着就香。
云松给了铜板,带着一筐胡饼上了马车。
“公子,这饼瞧着真不错,他们怪舍得的呢,放这么多芝麻,这一筐才收了我二十文。”云松道。
叶景羿看看这框饼,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