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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千里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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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二年,三月初一。

安史之乱后,个别地方节度使拥兵自重的情况屡见不鲜,有些地区甚至“只知有节度使,不知有唐天子”的局面。当今皇帝一直致力于削平藩镇,如今淮西战事已逾两年仍然胶着。

不过,远在巴蜀的百姓们可不管中原的纷扰战事,依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为吃饱穿暖而奔波劳碌。他们没有对往日荣光的追忆怀念,因为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所谓的“开元全盛日”和他们并无多大干系。无论兴亡,尽是苦难。一箪食,一瓢饮,就是他们短暂一生的写照了。不过,朝廷此战若胜,从此可以减少兵戈,倒是一件好事,到底没有人愿意看狼烟烽火,血流成河。

昨日一整天乌云蔽日,直到后半夜雨才落下,春雨在寂寂无声的夜半时分悄然滋润锦城大地。一夜乱梦,客居在青羊观的闻道走到窗边揉着惺忪睡眼打开窗子,雨后泥草的清香随着和煦的微风扑面而来,他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望向窗外那株桃树,虽然被春雨浇灌后零落了些许花瓣,雨打风吹后仍挂在枝头的花朵却愈发娇艳。

“懒虫!日头那么高了才起床!”窗外突然冒出一张俏丽的小圆脸。

闻道好像还没睡醒,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早啊青宁。什么时辰了?”

“还早?都巳时了!”祝青宁啃着一只鸡腿杏目圆睁道。

“都巳时了……嗯?道观里哪来的鸡腿?”

祝青宁嘿嘿地笑:“刚才我去街市上转了一圈,买了点当地的好吃的,就包括这个鸡腿。你放心,没人看见!”说罢又吭哧啃吭哧啃好几口将鸡腿一扫而光,“你起这么晚,就饿着吧,到了午饭时再吃!”

“等我收拾下,我们就去浣花溪。”

“那我去和道长说一声,午饭不用管我们了!”祝青宁向闻道扔来一包疑似糕饼的食物后一阵烟似地溜个老远。

闻道无奈高声道:“把手上的油腥擦干净了!”

他打开油纸包,竟然是切成块的芋头,拿起一块送入口中,软糯香甜。青宁这小鬼头,嘴硬心软,怕自己醒来饥饿,还是给自己买了芋头垫肚子。

去年九月在苏州,揭开了刺史李复言被剥皮杀害的真相,还见到了十余年前在王家灭门惨案中幸存下来的清姨之女江雨潇,可惜故人相认的场景不太愉快。涉及皇室秘辛、昔年旧案、江湖组织,苏州的案子虽然暂告一个段落,事情却没有完。

早在金樽酒肆的那个雷雨夜,闻道心中就莫名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后来果不其然见到了绣着阮字的锦帕,在乐云楼帮忙打探消息的朋友秋娘也被他们带走了。十年前,自己在江湖中仗剑逍遥,与结义兄弟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与挚爱佳人四处游历、行侠仗义。可惜似真匪真,似假为假。

闻道取出放在心口的那块旧锦帕紧紧攥在手中,“阮佩晚,十年前的恩怨未了,你们又来伤害我的朋友,既然你们不肯放过我,那么旧仇新恨只能一起了结。”

发现秋娘失踪与无妄楼有关,闻道请丐帮的朋友们多方打探,才知阮佩晚去了长安。他索性辞了不良帅的差,苏州新刺史上任,众人热火朝天的奉命修桥,长官们也不甚在意他一个小人物的去留。何况,对于他们来说,江湖人虽然好用,终究非良民。

杨明本要和闻道一起走,他拒绝了,金盆洗手不易,留在官家虽然无甚乐趣,到底远离仇怨纷争,杨明还年轻,不如留在苏州再好好想想,自由自在却生死悬命的日子和安稳无忧却束手束脚的日子哪一种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生。

最后,闻道和不良人的弟兄们痛痛快快喝了一夜的酒,在醉眼迷蒙却心思清明的时候和他们告了别,出城同要回药王谷的甘遂和祝青宁叔侄俩汇合,共同启程前往长安。

到了长安,打听秋娘下落无果,才知阮佩晚又去了剑南道,于是闻道只得转头西行经蜀道来了成都府。至于青宁这小鬼,在药王谷待不住,一个不注意就被她跟着溜了来,到底不放心把她扔在蜀道上,只好带着她一起去西川冒险。

若是没有青宁,自己一个人估摸连客栈都不住,直接到破庙或街头与丐帮的兄弟们相与,还方便打探消息。带着个姑娘,食宿难免要讲究些。不过,药王谷与道门一向交好,到了成都拜会青羊观的住持玉衡子后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两人就在青羊观住了下来。成都的丐帮朋友们说有人曾在浣花溪见过无妄楼的人,不知是不是阮佩晚一行,无妄楼的事情不欲让青宁多知,今儿个正好假托去踏青游春,到浣花溪走一遭。

昨夜在风府观看了一场夜半照镜的鬼戏后,江雨潇和吕炎被引至各自的客厢休息。吕炎打坐吐息后倒是睡得香甜,江雨潇躺在软塌帛枕上想着风如镜那面镜子上的铭文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后半夜下起了雨,她盖着被子听着屋外风萧萧雨簌簌,才不知不觉睡着了,却是一夜噩梦。早上醒来后她眼下泛着青,吃了早点强打起精神和吕炎一起去询问风如镜得到镜子的前因后果。

风府会客厅内,风和甫坐在上首饮茶,江雨潇和吕炎坐在他的下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茶碗和茶点。风如镜院中除了一位奶妈外,在房中伺候的丫头共有四个,其中一个大丫头,另有三个小丫头。日前陪着风如镜出行的除了护卫小厮便是大丫头玉英和小丫头容兰,容兰就是昨夜被风如镜掐住脖子的那个可怜丫头。大丫头玉英被风和甫叫进来给一真一假两位道士问话,她窄眼皮、瓜子脸,身材修长,虽是侍女,举止倒是落落大方。

“玉英见过阿郎,两位道长。”

风和甫道:“玉英,道长们要问你小娘子得到那面镜子的前因后果,你一定仔细回答,万万不可隐瞒。”

“阿郎放心,玉英明白。”

风和甫示意江雨潇二人可以询问了。江雨潇开口道:“玉英,你能把那日出行的情形和我说说吗?”

“七日前,婢子陪着小娘子去浣花溪游玩……”

江雨潇打断玉英道:“又不是踏青的时节,怎的要去郊外的浣花溪呢?”

玉英偷觑了一眼风和甫小声道:“娘子近来爱用那薛涛笺,又四处去打听薛涛娘子的故事,就想去浣花溪拜访。”

风和甫怒道:“糊涂!那薛涛是什么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的如此鲁莽!”

吕炎连忙道:“阿郎莫要着恼,眼下还是小娘子的安危要紧。玉英你继续讲。”

“是。那日到了浣花溪后,小娘子游赏了一圈,便去了薛娘子居住的院落。婢子叩门后,等了半天才有一个美貌娘子来开门,她听小娘子说明来意后就把小娘子请进了屋中,婢子们则在屋外等候。过了半个多时辰她们才出来,小娘子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那面方镜。”

江雨潇问:“开门的人是薛涛吗?”

玉英摇了摇头,“听闻薛娘子已逾五旬,且出家为道,开门那女子却身穿一袭火红榴裙,看模样也不过二十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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