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宴会结束后有关姜锦苏醒以及安兴珠前往姜家送礼的消息快速传遍整个星际，就连皇室和联邦上层也有所耳闻，只是两方并未有何行动。

被送回房间的姜锦再次躺回床上，因为下地行走脚踝与膝盖青紫一片。

瑞尔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注意着她手里的黑蛇，纯黑的颜色没有一点杂质，在星际乱磁导致生物与环境大幅度变异的当下，这种品质的黑蛇算是稀有物种，价格不菲。

可若要说这黑蛇是安兴珠送来，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宠物。

脚踝与膝盖上药后，瑞尔先与姜锦叮嘱一遍，随后又安抚管家：“小姐的伤口没事，因为身体虚弱导致关节受压严重才会出现青紫的状况，只要好好上药修养一段时间会慢慢变好的。”

她将药膏与使用事项交给管家，见她神色还是不展，主动说起姜锦检查后的各项身体数据，虽说这次苏醒时间有些突然，但各项测试数据并无异常，甚至比预估的还要好些。

这应该算是好事。

管家看着那条蛇：“瑞尔你的仪器可以给蛇做检查吗？”

“这……虽然没有限制检查的物种类型，应该是可能的。”瑞尔沉默了一会，将准备收起来的仪器再次打开，这次检查的对象换成了安兴珠送来的黑蛇。

在检查没有问题之前，管家始终没法安心让它待在姜锦身边。

要给黑蛇检查，需要得到姜锦同意，见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瑞尔思索如何开口更加合适：“小姐手里的黑蛇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她笑着蹲在姜锦面前，需要仰头才能对上姜锦眼睛，“黑蛇很漂亮，但一直闭着眼睛可能是身体哪里出现问题，要不要把黑蛇给我帮它检查一下？”

气氛安静，就在瑞尔以为失败时，瘦白手掌伸到她面前，上面躺着那条黑蛇。

“谢谢小姐。”

她笑呵呵地接过黑蛇，小心放在检查位上，给黑蛇做了一个全身扫描。

因为对生物研究涉及不多，瑞尔也不知哪些数据超过阈值，若是参照人体各项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只生命值一栏数据有些偏高，和姜锦的测试数据形成鲜明对比，但也不是大问题。

她将黑蛇轻轻放回姜锦手中，相关的测试数据则递给管家，告诉她黑蛇的测试结果并无异样，至于是否有害，还需多方验证和测试才能得知。

橘色的晚霞收敛尽最后一点余光，夜晚降临，瑞尔做完检查后离开姜家继续沉浸在实验室的研究中。

管家拉上窗帘，遮盖住半明半暗的月光，切换室内光源换成床头一盏橘黄小灯后，和姜锦道完晚安退出房间。

安静的房间里，两道心跳同频各异，原先从她身体溢出的黑色雾气在接触黑蛇之后再次归于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心脏处空荡荡的感觉微弱到几乎不存在，最初的感觉像是一刹的错觉，姜锦盯着手里的蛇，两种感觉在心里拉扯，一种叫嚣着吞噬，一种沉默着奉献。

“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自由了。”

无数的声音癫狂着一遍又一遍复述着这句话，像是某种诅咒。

“成为它的一部分吧，作为它的养料，你会得到自由。”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无处不在，一声又一声温柔的劝导。

她盯着手里的黑蛇，灯光下的睫毛投下阴影，银色瞳孔显出一点幽暗的黑。

她动了动身子，搭在肩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嶙峋的肩胛骨。

手心里，黑蛇七寸处，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把这条黑蛇杀死，什么吞噬养料，都一起消失不见。

指腹落在黑蛇身上，蛇鳞的冰冷感透过指尖传递到周身，脑海中喧嚣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心脏处诡异的满足感随着触碰源源不断传来。

和她是同类，也是怪物吗？

指腹顺势沿着七寸滑落到尾巴尖，又来到蛇头，指腹点了点，微凉的触感。

心脏处的心跳再次归于平静。淬不及防中，指腹下滑手腕用力，力道朝指尖聚拢。

黑蛇七寸被人用力摁住，姜锦心跳却迅速加快，甚至有种自己被摁住心脏难以呼吸的错觉。

她这么会允许自己受制于人，还是一条蛇，哪怕同归于尽也没关系，她脸上带上笑，暗银色的瞳孔却是一片冰冷漠然，因为呼吸困难脸上难得浮现一点血色，像是落雪的梅花。

大约是感受到痛觉，手心的蛇尾开始剧烈摆动，姜锦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蛇尾甩在她手背，垂眸的视线，对上一双睁开的浅金色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