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五年。
“阳钦松,只要是我杨森传第一眼定了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那就是定了。”
“我再说一次,你不能推开我,更何况我们都是一个本本上的了,你不能那么无情无义。”
阳钦松下意识抠着手心,半天没说话。
“听见没?”杨森传又追问了一遍。
“好。”阳钦松小声回答:“但不管是什么结果,请你一定别放弃自己……”
“那你呢?”
阳钦松看向他。
杨森传捏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夏天都过了,还怕秋天吗?”
可秋天是告别的季节。
阳钦松颇为悲观地想。
在萧瑟的秋风中,他们终于接到了通知匹配成功的好消息。
杨森传挂了电话后眼睛都水亮得闪闪发光了,他一把抱住阳钦松,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就说吧!”
阳钦松搂着他的脖子笑了笑:“嗯!”
拿到了这个消息后阳钦松还得等一个月才能进仓,杨森传比之前更紧张了。
阳钦松笑着安慰道:“你自己说的,夏天都过了,还怕秋天吗?”
杨森传不想给他增加无形的压力,每天努力地和他说说笑笑,可是笑着笑着就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说着说着就不自觉淡下了嘴角。
还好一切顺利,阳钦松到了进仓的日子。进去之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杨森传,结果那家伙直接偏头躲开了视线。
阳钦松喉咙瞬间哽咽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开口:“杨树林,对不起,这段日子,我老是让你哭。”
杨森传红着眼看过来:“那就请你努力一点,以后别再让我哭了。”
“你会在外面等我吗?”阳钦松问。
“会。”杨森传说。
在仓里的日子不好过,高烧,呕吐,昏睡,骨头疼……只要一想到外面还有等着他的人,阳钦松硬是咬着牙生生扛了过来。
杨森传做什么他吃什么,吃什么就吐什么,严重的时候吐到胃出血,医生开了大量的止吐药,后面因为反应太大已经无法继续吃东西,于是只能吊营养液。
杨森传隔着大玻璃窗在外面看的时候无措又难过到全身发抖。
历经38天后,阳钦松成功出仓。在医院里又抽血吃药打针住了一周院后才办理出院。
杨森传心疼得不行,一握住他的手腕感觉好像浑身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一般。在家里拼命想给他用营养补回来结果还是会恶心,反胃,呕吐。
阳钦松晚上睡得也不踏实,杨森传把人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
迷糊之间,他听见阳钦松小声地吸了吸鼻子。
“睡不着?”杨森传问。
“杨树林,我心疼你。”阳钦松哽咽着开口:“你瘦了……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
杨森传不知道,他只知道瘦了二十斤不止的人是阳钦松,他只知道半夜疼得睡不着的人是阳钦松。
阳钦松伸手摸了摸杨森传的五官,瘦削得厉害,他趴在杨森传胸膛小声哭泣着:“我心疼你……杨树林,你别管我了吧……我心疼你啊……你别管我了啊……”
杨森传的眼泪一下就留了下来,开了闸似的,止不住似的。
他紧紧搂抱住阳钦松,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不管你谁管你?”
“都冬天了,你怎么还没好起来啊?”
阳钦松迷迷糊糊地问:“已经冬天了吗?”
杨森传哽咽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要新年了。”
“对不起……”阳钦松说:“对不起啊,杨树林……”
杨森传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好起来,新年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阳钦松用他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小声说道:“别担心,杨树林。”
“你送我的红围巾今年还没戴,我不会死在冬天。”
“你不会死的。”杨森传纠正他。
跨过公历的新年,杨森传又过完了一个生日。
阳钦松买了一个蛋糕给他,还送了他一个陶瓷傻狗存钱罐。
杨森传笑着接过,问怎么送这个。
阳钦松说让他每天往里面存一个硬币,什么时候存满后什么时候打开。
“提前打开不行?”杨森传挑眉问。
“可以啊。”阳钦松笑:“现在就是空的。”
“硬币能祈福,你存满后许个愿望它就能实现。”
“那我要信。”杨森传丝毫不犹豫地说。
“一天只能存一个吗?太少了。”
阳钦松笑了笑:“一天只能一个,而且不能中断。”
“放心。”杨森传说。
农历新年当天,阳钦松的气色看着好像好了一点。吃饭的时候虽然吃得不怎么多,但是不会反胃想吐了。
杨森传让他注意点自己的状况,不要累着,坐累站累都不行,阳钦松笑迷了眼,说他自己心里有数。
不管是生日愿望还是新年愿望,除了许愿阳钦松快点好起来,他已经没有别的愿望了,杨森传揽着怀里的人说:“等你更好点了,我就去拉萨,去纳金山,去挂经幡。”
“我要从山头挂到山尾,我要挂个来回。”
“好啊。”阳钦松说。
杨森传说完又突然问:“是不是老天觉得我不诚心,所以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罪?”
“如果我们上次去拉萨就去做祈福诵经这些事,你会不会……会不会就……”
阳钦松捏了捏他的手掌心:“不要多想,老天表示都知道了。”
杨森传用力地在他胳膊上搓了搓:“我们还要一起跨过下一个,下下一个,下下下一个新年。”
阳钦松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