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推开门,巫山鹤林猛地一下放开萧时初,头顶着帷幔站起来,萧时初捂着脑袋大骂道:“哎呦,巫山鹤林你个狗东西,想摔死老娘。”
“抱歉,走错门了。”月宝夹着嗓子紧急回避。
萧时初想要坐起,巫山鹤林伸手想要扶她,萧时初推开他的手,用力扯掉身上的帷幔。
二人发髻像是被炮轰了十分凌乱,巫山鹤林欲伸手,萧时初双臂胸前打叉:“打住!”
被她啃了半根的胡萝卜滚到床边,许久未进食的巫山鹤林顺手拿起啃了起来。
萧时初欲言又止,心里犯嘀咕,遇到他准没好事,得想办法干掉他,不然没好日子过。
她想要喝水,但又不想让巫山鹤林倒茶,害怕不是被烫死就是被下药毒死,左右都是死,大好年华,才不想早早地折在那讨厌鬼的手里。
于是,她掀开被褥下床,一瘸一拐像只蜗牛似的,慢吞吞地挪到桌边,刚沏好一杯茶,巫山鹤林拿过去喝了下去,甚至厚颜无耻地要求她:“嗯~这茶不错,给为师再来一杯。”
举着茶盏示意她再倒一杯,见她无动于衷,握住她那提壶的手,亲自倒了一杯,喝下又倒一杯。
月宝此时踏进门,本是想要回走,但被巫山鹤林叫住,抱怨道:“月宝,你可算来了,何种晚膳竟如此之慢?你若再不来,我都灌个水饱了。”
萧时初诧异地看向他,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他今日为何这么多废话?讨厌鬼就是讨厌鬼,让人恨得牙痒痒。
于是,倒了一杯茶堵住他那不会说人话的嘴。
萧时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着对月宝说:“月宝,外面凉,进来吧。”
瞬时朝他翻了个白眼。
萧时初终于发现今日都未见到过毛君子,问:“月宝,毛君子去哪了?往日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在我房间玩闹,今日为何没见到他?”
月宝如实地告知她,虽不知他到底有何事,但如今他有足够灵力傍身,即使遇到危险,多少能应付一二,于是没多想,三人开始用晚膳。
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巫山鹤林,他虽未说话,但此事定是与谋杀仙帝一事脱不了干系,为防止萧时初再次遇难,巫山鹤林打算在此多留些时日,同时探探那名震天下的醉仙楼有何猫腻。
“为师瞧着你那伤不日即将痊愈,随后与我修行,不容商量。”萧时初刚要开口反驳竟被他恐吓回去。
夜中雪依旧下的急,巫山鹤林带着夹伤萧时初的扑兽夹独自一人来到她受伤的树下,围着树转了一圈,用掌拍了一下树干,一个铁笼从天而降,接着万弩向下齐发,拿出招魂鞭招将铁笼支离破碎,万弩断头插进雪中。
那晚萧时初算是走了运,被夹伤后没有靠在树边,不然将被铁笼囚住,万弩穿身致死。
他站在原处想象萧时初被捕兽夹重伤失血过多晕倒在大雪中的情景,一掌将十人环抱的大树当场折断,“敢动我的人,找死!”
住在附近的百姓的屋舍都抖上三抖,误以为是地震,有的未来得及更衣跑出屋外,有的抱着孩童,甚至还有视财如命的抱着钱罐子……
那树整整挡住来时路,正当百姓议论这树怎会平白无故地从中折断,巫山鹤林迎面走来,
清冷得让前方的百姓踱步退让,抱着钱罐子的中年男子突然大喊道:“鬼啊,夺命来了,快跑!”
他这一嗓子让本就心生恐惧的百姓更加害怕,不管三七二十一,步履跑掉了也绝不回头,直奔家中,诙谐至极。
巫山鹤林这一掌自是也惊动了熟睡的萧时初,她刚准备推开门想看看发生何事了,巫山鹤林站在门前,将她重新扶到床边,为她盖好被褥。
萧时初瞧见他身上的积雪,他出去了。
“安心入睡,为师在,不要怕。”巫山鹤林闭了一下眼,示意她合眼睡去。
见萧时初已入睡,巫山鹤林悄悄地使用灵力医治她那还未痊愈的右脚,见她那灵活的右脚翻动被褥,这才安心地趴睡在她的床边。
睡觉也不安分的萧时初一脚踹中巫山鹤林的鼻骨致其流血,躺在地上的巫山鹤林摸了一把鼻血,将自己的宫绦扯下捆住她的双脚:“这下看你还怎么折腾。”接着睡下。
次日清晨,巫山鹤林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萧时初半悬挂在床边的脸,发丝悬空垂地,吓得他大喊一声。
萧时初也被他惊醒,瞧见他通红还流着鼻血的脸,反应慢半拍,“啊!”的一声,想要坐起但又起不来,巫山鹤林解开宫绦坐在床边。
“不是,讨厌鬼,你捆我脚做甚?还有你这脸咋了?”
萧时初伸手被他用力推开,抱怨中夹杂着一丝委屈:“你还问咋了?不捆你的脚,今后恐怕就见不到为师了。”
“还有,叫师父,什么‘讨厌鬼’?从今日起,不叫师父一次,另扣五十颗灵石!方才叫了声讨厌鬼,这月按理来说一百颗灵石,念在初犯,可推迟按月交付,但本月五十颗灵石记得交付于我。”
巫山鹤林掏出随身的算盘与账簿,就这还要拨一拨算盘,记在账簿上,账簿的名字就叫“鹓扶还债流水账”,上面还画着鹓扶(萧时初)与巫山鹤林的小人像,乖乖按时交付,赔笑脸且给予一颗蜜饯吃,反之,龇着狼牙、刀下无眼噶掉的图案。
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如今萧时初已欠债两万零五十颗灵石。
“巫山……师……父,算你狠!”萧时初咬牙切齿道。
“为师的医药费就不问你要了,本本分分赚灵石还债,踏踏实实随师父修仙。”
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巫山鹤林,你别得意得太早,早晚得做我手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