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见萧时初受伤痊愈,加之有巫山鹤林、毛君子护着她,便可以放心地离开回去经营自己的地下客栈。
月宝将地下客栈为数不多的金牌交给她:“兔帅你拿着这个,今后若有事,可至小店寻我。”
萧时初握住金牌,眼含泪珠,“好,月宝,你今后若有事,也可来找我。”
月宝点了点头。
萧时初目送月宝离开,将金牌放在腰间的袋子里,开始向醉仙楼走去。
眼看着还债日期将至,钱袋子却比脸都干净,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养搞死自己的讨厌鬼,想想都很气,就这样抱怨了一路,巫山鹤林在其后也听了一路。
“没想到她对我怨气这么大。”巫山鹤林叹气,“日后你自会明白。”
萧时初路过被巫山鹤林折断的大树,见人争先抢后地拿着斧子砍成一节节树段,连树根都不放过,铁锹掘地十尺,之后用牛车拉往醉仙楼。
萧时初拦住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在车后帮丈夫推车,询问了发生如此一幕的缘由。
起初,醉仙楼贴告示将花大价钱收购此树段,由于此树太过粗大,无人敢动,如今这棵树已被折断倒在路中央,百姓像是着了魔疯狂砍树。
最先动手的是一名赌性成瘾、倾家荡产还引以为傲的赌鬼,同时也是名更夫,整日做着一赌登天的美梦。
五更天已过,开始归家补觉之时,瞧见这棵箭毒木已被折断,他欣喜若狂地随手扔下铜锣与更锤跑回家中,拿着板斧就去砍树,嘴里嘟囔着:“我铁柱终于要发财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汁液溅到他的脸上,瞬间红肿并带有刺痛感。
掉进钱眼子里的人是叫不醒的,随手挠了几下,不以为然,继续砍,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开始出现心脏加速,心脏如被捏住麻痹,呼吸困难,浑身红肿刺痛,下一瞬昏死在树边。
起早的路人瞧见这一幕,谁不想发财呢?于是众人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尽量不要触碰其汁液,拿着板斧继续砍树,见无事,附近的百姓都来分一杯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甚至好心将自己的亲朋好友召来一同发横财。
一位老媪拖着身子,拿起笨重的菜刀走来,见萧时初一人站在那里没有动手,于是问:“姑娘,你为何不砍啊?可是没有砍具?”接着将菜刀置于她手中,示意她:“去砍吧,我还有把锄头。”
转身回院子托着锄头再次走来,朝那棵树走去。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一名莽夫正愁着没有砍具,急得直跺脚,瞥见萧时初拿着菜刀站在远处许久未上前,于是跑过来夺走菜刀,甚至骂骂咧咧:“拿着菜刀不上去砍,这年头竟有人不想发财,脑子估摸是有病。”
萧时初正准备上前怼回去,被巫山鹤林拦住,并将她带到安全的地带。
“巫……师父你拦我做甚?他方才骂我,你……气死我了。”萧时初面壁生着闷气。
巫山鹤林耐心与她说:“鹓扶……时初,那树的汁液有剧毒,你没瞧见树旁躺着个死人?若是你沾染上,我……我……”
萧时初望向他,问:“我……我什么?”
“我……我的债你还未还呢,两万余两百颗灵石……”话说到一半,萧时初不耐烦地手动堵住他的嘴:“行行行行行,我就知道没好心。”
萧时初气耿耿地绕道前往醉仙楼,而巫山鹤林依旧如此跟着她。
萧时初一转头,巫山鹤林就口是心非地念叨几句:“我怕你死了,谁来还我债?再者,我是你师父,不得护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萧时初捂着耳朵,一股脑地往前冲。
“什么王八?扣五十!”拿出账簿记上。
“又扣五十?”萧时初终于忍不住了席地而坐,放声大哭。
巫山鹤林见道上积雪严重,她坐在地上嚎哭,一是怕她着凉,二是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着实有些丢人,旋即蹲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与她说:“你若是不哭,这次师父就不扣了。”
“当真?”萧时初泪汪汪地大眼睛望向她,巫山鹤林当着她的面把“时初辱骂师父王八,扣五十。”划掉,萧时初怕他反悔随后再勾上,于是握住他那握笔的手亲自涂鸦那行字,巫山鹤林看似未笑实则欣喜的模样瞧着她:“可满意了?”
随即扶起她,下意识地为她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萧时初一脸惊诧地看向他,巫山鹤林立即随口乱说:“为师怕你脏兮兮的,有损门面。”
巫山鹤林在仙都早已臭名昭著,他的门面还用得着萧时初损吗?早已无门面,亦无脸面。
绕道自然是比直行远的,一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女子朝他抛媚眼。
一名嘴角有颗痦子、化着鬼迷日眼妆容的媒婆走上前来拦住巫山鹤林:“呦呦呦,长得着实英俊,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巫山鹤林高傲的头颅自是不会为这等人低下的,嫌弃并无情地甩开那媒婆搭在他臂上的手,掸了掸衣袖,拍了拍手,径直走开。
“哇~好帅哦。”一群情窦初开的女子哇叫。
一名胆大直率的女子将自己绣的荷包塞到他的手中,随即就反扔回到那女子的手中。
“师父,这荷包是女子送给心仪男子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能扔了呢?”
巫山鹤林止步面对着萧时初,没醋硬吃,蹙眉低头反问:“说,你送给谁荷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