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吃你的饭!月宝!”那副冰厉的眼神驶向一旁的月宝,月宝也被毛君子的怒声吓了一跳,拉着萧时初回身坐下用饭。
萧时初抿着嘴委屈地哭了起来,边吃边哽咽。
凶完萧时初之后,毛君子便后悔了,双眼紧闭,嘴角微微抽搐,五指抠门木,努力压制着涌上心头的自责。
巫山鹤林在萧时初昏迷之际,告知毛君子等人不要透露救她的任何信息,一方面害怕吓到她,另一方面怕她愧疚自责,耽误修仙。
在喂她药丸后,巫山鹤林便施法消除了她讨工钱之后的记忆,那段记忆于她太过残忍,不想让那份痛苦再伤到她。
阴阳佬怪掏出金丹让他服下,并为他打坐修复狼丹缺口,清除体内淤血,更了一袭墨袍,心想血气渗出不至于吓到她。
清水洗去脸上的血渍,并特意让阴阳佬怪瞧了瞧,缓慢地原地转了一圈,“漆雕兄,我这身可行?”
阴阳佬怪吸鼻微笑:“行,阿林穿什么都好看。”
他唇角弯了弯,“漆雕兄,可太抬举我了,哈哈~”
阴阳佬怪伸手拍在他肩上,“时候不早了,走,吃饭去。”
毛君子抱着佩剑倚在门柱旁,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屋内,见巫山鹤林二人朝他方向走来,挺直腰杆上前分说:“大人,方才大哥……萧时初想去寻你,被我拦下了……”
“奥,你做得对。”巫山鹤林顿了顿衣袍,抬脚准备进去,却被毛君子阻拦下。
“你这是何意?”
毛君子将他领到一旁,叹气无措,眼神飘忽不定。
“有何话不可说?”巫山鹤林再次发问。
“哎呀,我……我……一时冲动……吼了她两句。”
“黎川旻宇,你敢凶她,你长本事了,啊?”巫山鹤林咳嗽一声,“行了,我且去看看,哄不好再与你算账。”
“黎川旻宇?谁啊?”毛君子诧异看向阴阳佬怪,阴阳佬怪耸了耸肩,抿着嘴表示不知,尾随巫山鹤林进了门。
见巫山鹤林不疾不徐走来,萧时初放下碗筷,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能有何事?”自然地端起碗,拿起竹箸夹菜吃了起来,还不忘嚷着同伴:“漆雕……怪老头子,你不是饿了嘛,吃啊。”
余光瞥见她那怔愣的神情,眼眶还是红红的,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徒弟天生笨骨,脑子又不灵光,修仙之路坎坷艰难,为师每每想到此事,心中郁闷揪心,久而久之,积郁成疾,咳出淤血,方可身心畅通些。”
边说边演,略显浮夸。
“徒弟?我……我……我吗?我笨骨,我脑子不灵光?”萧时初虚起眼睛在脑中回想他的话,反应半晌回神质疑。
“我门下仅有一名弟子,你猜。”
萧时初微张嘴掐着腰,被气笑了。
回想着自己方才带着担忧食不下咽,果然自作多情,就不该对他心生怜悯。
阴阳佬怪努力憋笑没忍住,米粒破口而出,喷到她的脸上,迅速弹身走到她身旁,捡走米粒,“哎呦,丫头,抱歉抱歉。”
萧时初抬眼瞧着这位脏脏兮兮、胡须编辫小老头,反问:“你又是谁?”
“老朽是……”阴阳佬怪大脑飞转,她记不得我实属正常,如今这副装扮她曾未瞧见,“你爷爷,对,我是你爷爷。”
她气耿耿地撂碗夺门而出,“爷爷?我还葫芦娃呢,还爷爷。”
巫山鹤林捧着瓷碗吹了吹,吸溜一口热汤,轻描淡写飘来一句:“明日正是腊月十六,还债之期将至,莫要忘了。”
抬脚刚要跨过门槛,被他一声收了回来,咬牙切齿地嘴脸回过身硬挤嘴角笑着回应:“昨日讨了工钱,区区五十颗,小菜一碟。”
于是,满屋子地搜刮灵石,然而一颗灵石的影子都没瞧见。
“出了奇了,我灵石呢?自己插翅飞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滚到床底看了看。
毛君子疯狂朝巫山鹤林使眼色,眼睛瞪得忒圆,“这就是大人哄人的方式?也太…太独特了。”
“莫要找了,昨夜穷人乍富,得意忘形,挥金如土,点了一桌子酒菜,灵石挥霍已尽。”巫山鹤林继续搪塞忽悠她。
萧时初的天瞬间塌了。
窗外晴空万里,忽地“轰隆”一声响,犹如黑夜,大雨倾盆而下。
老天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