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仰着头漫不经心地收起账本与算盘,低首顿了顿衣袍,双臂挥了挥衣袖,端正体态,缓缓掀起眼皮,眸光转向做作但又不失可爱的少女。
两人目光一触,他抿着嘴以此来掩饰上勾的唇角,“行吧,最多宽限五日。”
少女终于卸下扭捏的做派,揉搓着假笑致僵硬的脸颊。
巫山鹤林收回无形灵绳,萧时初跪坐许久,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一时无力,加之腹部忽地一阵钻痛,起身再度坐地。
巫山鹤林弹跳起身一把抱起萧时初,抱起的过程中,萧时初的手无意触碰到下肢的裙摆,“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摊手一看是血,便意识到自己来了例假,双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臂膀,“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月宝见状委婉推开巫山鹤林,挡在她面前,大声喊道:“用饭完毕,请离开!”
屋内三名男子云里雾里,但还是起身朝门外走去。
月宝快速关上门窗,瞧着萧时初湿透的罗裙,“兔帅,你来癸水了。”
癸水?话本中写道,古时女子来例假称为“癸水”。
“对对对。”
在萧时初更衣之际,巫山鹤林在门外来回晃悠,毛君子瞧见他掌心沾染罗裙上的血迹,上前关切:“大人,你可有不适?”
毛君子握住其手腕,摊开手掌一看,怔住一下,准备踹门而入,这时身穿一袭淡粉色莲步石榴裙、外罩白边红绸棉衣的少女推开门,额间花钿似桃花,发髻形似兔耳朵,顶处系上红丝带,着实俏皮灵动。
巫山鹤林置于半空的腿也随他那一动不动的眼神定了格。
萧时初拧眉垂眸瞧着他那不会动弹的大腿,轻轻按下。
“怎么,师父想踹飞我?”
毛君子瞪大双眼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兔耳朵”,“大哥,你还有如此可爱一面呢?”
巫山鹤林回过神,浑身蒸热,下意识地扯了一下衣领,对上少女投来的目光,微晃着脑袋随即滑开。
侧着脸强行拉开毛君子,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睛,低语:“你可有不适?”
“啊?”萧时初将耳朵凑上前来,只觉得他的呼吸一阵一阵暖暖地拂在鬓角,吹得碎发微微浮起。
巫山鹤林眉心微动,眸底浮动起明澈的柔光,洒向眼前少女侧棱明媚的小脸上,迟迟不作声。
少女似乎有些不耐烦,猛地正过脸来,轻抬眉头而又落下,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把脉,掐指一算,“师父,您是不是脾虚胃弱、宗气不足?”
“萧(时初)……大哥,你说谁虚呢?”毛君子抽风似的朝她使眼色。
“语声低微、四肢不温,实乃脾胃虚弱、阴虚所致,也就是气虚加血虚,肾也好不到……”阴阳佬怪紧急让她闭嘴,巫山鹤林解了她的言,一臂在前,一臂置在身后,“让她说。”
“肾虚……”萧时初再三确认,“你确定让我说?”
巫山鹤林阖眼倒吸一口气,咬紧后槽牙随个笑脸,“说。”
“肾虚……哎呀,我过来与你说,低下头些。”萧时初踮脚贴他耳畔轻声道:“肾亏……意味着你(摆了摆手)……不行,不好要孩子。”
巫山鹤林狐疑地瞪了她一眼,萧时初抿着嘴颔首以示核准。
他被气笑了,脸色煞白,左瞥一眼右灭一眼,瞄准眼前出言不逊的少女,倏忽一下双臂撑墙,将她逼到墙角,眸中透出一股杀气,中气十足地发狠一声,挑逗她:“你不试试……你怎知我不行?”
少女瞬时脸颊发烫,耳红体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巫山鹤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你……
阴阳佬怪强行将观望的毛君子拽着背过身来,东张西望,偷感十足。
少女用力推开眼前恶狼,但又迫于男女气力的悬殊而挣扎不开,无奈下蹲从其腋下逃脱出来,随即关上门躲进房间。
巫山鹤林的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将双臂背在身后,看向一旁嗑糖正嗑起劲的月宝,将沾有血迹的掌心示她,月宝便知他的用意,走上前,在自己掌心比划了二字:癸水。
巫山鹤林恍然大悟,扭头便向楼下后厨走去。
偷瞄厨子的刀工,照葫芦画瓢,切了些粗中带细的姜丝,熬制姜汤,并遣月宝送去。
萧时初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冰冷的双手捧着发烫的小脸,冷暖中和,零点碰上了沸点,心率紧追光速。
回想着方才突来的壁咚,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虎狼之词,少女的脸愈发地滚烫,拍拍自己的小脸让自己清醒冷静下来,没过多久,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他那清冷霸道的脸、颀长有料的体态,小脸如初,“我这是
怎么了?”
月宝端着姜汤推门而入,放下后,笑着走向苦恼的少女,“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