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展实力,却不想自己终究是小看了她。
火戏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独一份。
火焰绕过魏策,燃烧了片刻,便在魏策的一声三莫赐福中,缓缓散去。
林云清也收回了手,退回了魏策的身边。
“三莫赐福,三莫神已知各位所求之事。”
魏策对着众人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一个身材发福的贵人,脸上露出了踌躇之色。
此时只能搓着双手,讷讷地问道。
魏策缓缓扫过六位贵人的脸,眼神落在他身上,眼神锐利。
“张贵人家中本是做钱庄生意的,得罪了户部员外郎,”魏策步步紧逼,神情严肃:“钱庄被勒令关了,家中也有人下了狱。”
胖胖的张掌柜跌坐在地上,人惊得一抖。
他听到魏策如此说,只能哆哆嗦嗦地拿出怀中的帕子擦汗,连连称是。
“三莫神自然知你苦楚,此事可解。”
魏策垂眸,对着张掌柜道。
张掌柜情绪激动,竟然有些脚软,虽有些起不了身,眼神却露出狂喜,对着魏策倒头就拜。
林云清皱眉,这便是打者神鬼名义,实则走关系通融了。
她在心中暗暗记下了户部。
又一男子膝行而上,跪在魏策身前,掐诀抬头看向魏策,眼神中露出渴望。
“教主,三莫神可要救救我啊!”
魏策看向他,神色却带着一丝悲悯。
眼神沉沉,问道:“家中妻儿患怪病,无处可医,可是如此?”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向了男子。
“是啊……教主……”
男子泪如雨下,顾不得擦,“我妻儿接昏睡难醒,醒来则身上奇痒难忍,看过医了,还高价偷偷请了给达官贵人看病的御医来过,皆没有办法……”
他闭了闭眼,声音嘶哑:“如今快没有人形了。”
魏策闭目,缓缓吐了口气,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你做过什么?”
男子身体一僵,呜咽出声,“我错了!我错了!”边说边掌掴自己。
魏策皱眉止住他的动作。
可他并没有看到魏策的动作,仍旧对自己下着狠手,脸都红肿了起来。
“好了!”魏策皱眉,略略提高了声音。
该男子闻声停了下来,还在不断啜泣。
“三莫神知道了你的悔意。”魏策顿了顿,开口道。
“明日,诸位按三莫神的意思纳出贡品,所愿便皆能圆满。”
林云清目睹这一切,只觉得悚然。
魏策必定是得知了这些信徒的经历,并得到上面的授意,才做出了会解决的保证。
但他们又如何能保证事情会解决呢?
一是手眼通天,当真关系网罗密切。
另外……还有一个猜想,便更让人脊背生寒。
那便是,他们就是所有事件的谋划者。
什么得罪权贵,亦或者什么怪病。都是有心为之。
一朝陷入困局,难再维持富贵境遇。
再有人出现,以三莫教诱之,图其钱财,显己神威。
最后……甚至害人性命。
林云清皱起眉,看向魏策。
这副皮囊后,究竟藏着什么。
“教主,我的心愿,和他们比起来,似乎有些难办,”
苏淑芳起身,她掩唇轻笑,眼神灼灼看向魏策,“不知教主……能不能帮我达成呢?”
苏淑芳终于开口提出心愿,她是几人中话最少的一个,却总露着些不和谐之处。
自从来到三莫教,苏淑芳神色便不似其他人那般庄重敬畏。
此刻正是三莫神显灵的时刻,她竟也丝毫不露急切之相。
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参加赐福会,却又如此漫不经心。
究竟是什么心愿?林云清不由皱起眉。
魏策回头看向苏淑芳,心中冷笑。
苏淑芳又朝着魏策靠近一步,二人已尽在咫尺间。
“教主神威,小女子佩服。”她眼神似乎带了钩子,视线缓缓描绘过魏策的脸,“不如教主您说说看,我的心愿究竟如何?”
魏策眼神扫过在场众人,众人表情各异,皆带着畏惧亦或是好奇。
他心中泛起嘲弄,对这场祝神闹剧感到疲乏。
什么心愿,什么困境,都是笑话一场。
有的是贪心,有的则是无妄之灾。
仅因为劝说他人莫迷信三莫神照顾好家中幼子,自己妻儿便接连出现祸事……当真可笑的三莫神,还他这个可笑的教主。
魏策望着眼前憧憬向往的无数个眼神,似乎不觉间产生了一团浓浓黑雾,要将自己吞噬殆尽。
下地狱吧……
最该下地狱其实是我这个教主,不是吗?
魏策眼神缓缓扫过信徒,又平静地看向苏淑芳,缓缓开口。
“你想为你弟弟,求一个皇夫之位。”
“这……”
周遭传来了数名信徒的抽气声。
林云清神情巨震,一时忘了掩饰,投向魏策的眼神如同锐利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