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谢玄凌走近,她微微低头,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沉香,不敢抬头看他。
余光看见谢玄凌抬手,拍掉她肩膀上的花瓣,又抬手落在她的头顶上,看到花瓣被扔掉,才明白他在帮她摘掉头发上的落花。
文元酒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眼眶竟不由自主微微发热。
此时,她有种强烈的感觉。
她似乎成功了。
如果她开口,他一定会答应娶她。
文元酒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双目灿然,“表哥!”
谢玄凌扔掉最后一瓣桃花,低头,轻声道:“嗯?”
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她,这让她瞬间有了勇气,“表哥,你愿——”
“公子!”可这说话声被景思急匆匆的声音打断,“别庄孙嬷嬷来信了!”
文元酒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谢玄凌看在眼里,直觉告诉他文元酒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因而他皱眉地看向景思,“没看到我在和表妹说话!”
景思动作一滞,见谢玄凌脸色黑沉,发现自己闯了祸,只因送信来的小僧人说别庄传信人很急,他才一接到信立刻跑了过来,立刻行礼告罪:“小的有错,请公子和二小姐恕罪。”
文元酒也没想到谢玄凌竟生气了,这么一打岔,她冷静下来,觉得实在太冲动,也再问不出口了,因而帮景思说道:“没事,表哥别生气,嬷嬷应当是有要紧事,表哥快看看吧。”
谢玄凌这才面色好转:“看在表妹的面子上,自己回去领罚十杖!”
景思立刻应道:“是。”
谢玄凌接过信,拆开看,发现原是三弟谢玄塘来了,带着谢夫人的急信,在庄子里面闹得孙嬷嬷招架不住,只能派人送信来华严寺,询问谢玄凌是否要提前一日下山。
谢玄塘确实有几分闹腾。
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孙嬷嬷也担心谢夫人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吧。
可她能有什么要紧事写信给他呢?
无非还是催他回府罢了。
谢玄凌将信重新装好,扔给景思,见文元酒也一脸担忧地望着他,才微笑着开口:“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府里来人了,嬷嬷询问我们是否要提前下山罢了。”
文元酒估计应当还是徐府派人送信来问回府的事情,之前谢玄凌说不急,不知现在是什么想法:“那我们要提前下山吗?”
谢玄凌:“不必,明日正常启程即可。”
如此,两人又赏了一会儿花,才往回走。
走到房间门口,谢玄凌脚步一顿,还是唤住文元酒:“表妹,你今日想对我说什么?”
文元酒心中一滞,转身,笑着答道:“表哥,今日元酒很开心。”无妨,来日方长,还有机会。
谢玄凌轻笑,放下心来,点点头,“去吧。”
担心文元酒身体,谢玄凌让她午后再睡一觉。
但文元酒此前没有午睡的习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反而脑中一直浮现谢玄凌在断崖上抱住她时的场景,因而她索性起床来,让旦风备好纸笔。
她要作画。
可这是寺庙后院,有笔墨已经不错,彩墨是寻不到的。
“普通笔墨便足够了,旦风,你来帮我研磨。”
铺开白纸,提起毛笔,想把谢玄凌当时的面容都画下来,文元酒突然有些脸红,笔尖顿了一下,反而先画起了桃花枝。
三两笔下桃花从上到下斜飞而出。
她虽刻意学谢玄凌的笔法,但还是差了几分,不过已然得了几分意趣,也算不错了。
再提笔,随着桃枝下的背影越来越清晰,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恢复了自己的画风,一笔一笔详细地描绘着那个背影,那个自己捧着桃花瓣悄悄靠近的背影。
“是大公子!”旦风在一旁惊呼。
文元酒红着脸点点头,放下毛笔:“等墨干了,你收起来。”
如此,时间一下子过去了。
等到酉时中,慈慧结束了法会,请文元酒和谢玄凌一同用素餐。
想起昨天偶然遇到慈慧,被他拦着,说了一堆高深莫测的话,然后谢玄凌便因等自己而被蛇咬了,她不由有些迁怒,只说自己要休息,推拒了不去。
除了别庄来信的插曲,谢玄凌今日的心情却还不错,因而确认文元酒没什么大碍后,他便去见了慈慧主持。
不想这慈慧主持看着和蔼慈祥,却最是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