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所求当真为自己的心之所往吗?”说完,慈慧又道一声阿弥陀佛便离开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文元酒,她想追问,转头看见谢玄凌停在原地等她,连忙去追,却看见一条长蛇从他身旁草丛窜出,当即大惊失色,连忙出声提醒。
可一转身,发现谢玄凌已经躺在了自己身边,柔声问道:“表妹做噩梦了吗?”
文元酒点点头。
谢玄凌伸手,帮她将额头上滑下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表哥没事了,安心地睡吧。”
那种因意外骤然而生的心悸随他的话语渐渐逝去,文元酒的眼皮加重,逐渐沉入梦乡时,却又被眼前人摇醒。
再看两人又变成了隔着木案对坐于榻上,文元酒抬头看他,却见他皱眉看她,眼里写满不认同:“知己知彼而后动,不是已经告诉过表妹了吗?”
知己知彼?
她猛地抬头,眼中凄然,是啊,她连面前之人都认错了,又是因太过鲁莽而贸然行动了。
大错已成。
现在亡羊补牢,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吗?”文元酒低头轻语。
眼前却突然一暗,大红色覆在面前,她端坐在床边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大红盖头被挑开,她抬头,看见一身红衣的谢玄凌。
原是来不及了吗?
却见他双目一亮,眼里有惊艳有心疼,将盖头扔在床上,转身坐在她身旁,伸手拉过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酒儿,木已成舟,我已有正妻,你又不愿入府为贵妾,只能委屈你在这城郊小院做外室了,放心,一月我必来一次,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红唇之上,缓缓低头,就要吻上去。
突然,灵魂似乎被抽离出来,文元酒飘在半空中,看着床榻上的一对新人深情地吻在一起,又双双倒在床榻中。
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新婚的甜蜜,但谢玄凌的那番话又直觉地让她很不舒服。
果然,画面再变,小院被白雪覆盖,已做了妇人打扮的文元酒抱着一婴孩坐在窗边,眼神直往门口望,嘴里还问一旁的旦风:“旦风,表哥有多久没来了?”
旦风皱眉,似不忍心,但迟疑后还是答了:“三个月有余了,小姐。”
榻上妇人听后叹一口气,低头点点怀里孩子的额头,眼里充满失落,嘴里却说:“那可能明日就过来了。”
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文元酒将自己抽离出来,恨不得摇醒面前之人。
你说过什么的!
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坚决不为妾!!!
你要良人只有你一人,你怎么能如此做低伏小还成为他的外室!
你怎么能步入紫姨娘的后尘,抱着孩子在窗边苦守!
这不对!
不对,一定还来得及改变。
“来得及!”
床上的文元酒突然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才发现身上冷汗连连。
窗外天光微亮,时辰还很早。
睡在榻上的旦风醒过来,立刻披衣起身,走到文元酒的床边,待看清她的脸,不由惊呼:“小姐,你的脸好红,额头上怎么都是汗?”
说完,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呀,好烫。”
“奴婢这就去让人请大夫来。”旦风皱起眉,边说边快速地穿衣,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文元酒拉住,“不用。”
旦风转身,才发现文元酒眼神也有些不对,明明病了但双眼极亮,似劫后逃生,她望着她,嘴里喃喃道:“旦风,太好了,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来得及改变这一切,我坚决不会入国公府为外室。”说完,文元酒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旦风只能赶忙帮她穿衣,“旦风,我们现在就走。”
旦风明白过来,文元酒大抵是做了噩梦,她边帮她穿衣边问道:“小姐可是梦到了什么?”
文元酒听后,叹一口气,答道:“是,很不好的梦,所以趁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先离开秋渠庄,减少和谢玄凌的交集,希望覆舟山下这段时日的交集能被春风吹散,不会影响到我与他之后的生活。”
真的不会吗?
旦风旁观者清,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些时日,小姐也是付出了真心。
真心送出去,是可以那么轻易地收回来吗?
“或许……或许小姐能为大公子正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