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二次。”
“慢着,我也出一万两。”
在场众人讶异看向那人,原来是韩氏韩柳阳,韩家历经五代,百年富甲一方,当地赫赫有名的地主豪绅,就连当今圣上的避暑园林,都由韩家主持投资修建。
“不好意思,按规矩,韩员外您来迟了一步,所以...”
老鸨话音未落,便被对方打断。
“谁说,韩某这一万两绝非白银,而是——黄金。”
韩柳阳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肃静无声,竟无一人敢再开口与其再次竞价。
“一万两黄金壹次。”
“一万两黄金贰次。”
“一万两黄金叁次。”
“成交礼成。自古美人如名玉,物以稀贵高者得,恭喜韩员外拔得今夜头筹,以万两黄金最终抱得美人归。”
祁晚意又被人架着,打包送回了房,摸了摸刚被抽走发钗的头顶,现在浑身上下手无寸铁,又目不可视,宛若待宰羔羊,坐以待毙不如咬舌自尽,也好过在此受辱,苟且偷生。
没等她咬舌自尽,韩柳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言不发一把扯下祁晚意的面纱,目光所至,细细打量,连连称赞,甚是满意。
“玉嫣娘子,多有冒犯。”
他伸手摸她脸,祁晚意一时嫌恶不已,一个反手先抓住,正准备一把甩开时。
倏然她眼前一亮,自失明后,她一直沉寂在黑暗之中,眼前竟然闪过许多的陌生画面,如走马观灯似的一一闪现。
待他挣脱手,祁晚意所观所感,一瞬间被切断,旋即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床。
“韩郎君等等,玉娘现有一事相告。”
“何事?倒不如等我和娘子行完周公之礼后,在床榻边上细说罢。”
男人嗤笑一声,一边解衣宽带,一调笑道。
“郎君是否身长七尺又有余,形清瘦,眼狭长,悬胆鼻,嘴宽阔,鼻尖一点小红痣。”
男人突而顿住了手,抬首望着,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甚至三番几次,作势欲戳其双眼,可眼前女子依旧俨然不动。他不禁皱眉疑心,开口问道:
“玉嫣娘子莫不是——在装瞎?”
“那您锁骨以下三寸处,可生来三颗黑痣?”
韩柳阳满脸错愕,惶恐不已。明明他亵衣未脱净,而眼前人根本不可得知如此隐蔽秘密。
“甚至——形如三角。”
“这...那又如何?兴许,正是你碰运气,蒙对的?”
“非也,姑且容玉娘我再蒙一蒙,郎君母上是否身体抱恙,久病床榻良药难医?”
韩柳阳双目微怔,一时沉默,频频顿首,可又转念一想:
“虽为家事,却算不上机密,街头小巷一打听便可知。”
“那您今日出门,是否为戌时三刻登船,是否丢了两袋银钱。”
男人顿时缄默,时间和数量都对上了,所以。
“呵,不对,那小厮可是花艘之人,我能否怀疑,这分明就是你与他串通好的,来糊弄我的小把戏。”
“韩郎君不妨同我打一个赌?”
“赌什么?”
男人的口气颇狂,嘴角轻蔑,不甚为意。
“就赌——若我能准确无误地占卜您明日运势,便彻底放下我,如何?”
“您若是不信,玉娘还能为您再占卜一卦,意下如何?一试真假?”
祁晚意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上,正朝着他轻笑示意。
眼见她目光坚定,自信从容,娇俏可人的模样,鬼使神差,男人选择再一次把手交给了她。
刚一握上男人的手,祁晚意身陷困顿黑暗,鼻尖却能闻到一股铁锈般血腥味,头痛欲裂,好似重伤,画面朦胧,眼皮沉重,犹不可见。
“实不相瞒,您最好明日一整日都不该出门为好,否则...”
“否则如何?”
“必招血光之灾。”
“哈哈哈哈。”
听闻男人抽回了手,不顾形象,双手捧腹大笑了起来。
“那你说说,所谓何故?”
“...天机不可泄露。”
“可笑至极,既然如此,我若是铁了心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终事与愿违,你奈我如何?”
“请韩郎君姑且信我一回,若玉娘胆敢诓骗您,从今往后,愿生死相依,任您发落处置,绝无怨言。”
“哪怕是让你——当场自刎?”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就押上这条烂命赌它一把。祁晚意莞尔一笑,唇畔轻勾:
“玉娘甘之如饴。”
“呵,玉娘子当真巧言令色。”
怎知眼前女子不惧反笑,韩柳阳原本恐吓,意欲调戏她的口吻,顿时收敛了不少。
“妙哉,只可惜,我这人偏偏天生反骨,油盐不进。”
“???”
浓烈的男性气息陡然迎面扑来,骇得祁晚意一声惊呼,脚步接连倒退,霎时失去平衡,即刻跌倒,却被男人一把揽住了腰。
“郎君倒行逆施,恐遭反噬。”
“呵,你当哄骗三岁幼儿?可我偏要勉强。”
韩柳阳低声恣笑,故意模仿着她的口气回敬她。现下,他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陪她“玩”了这么久,是时候轮到他吃干抹净了。
男人一把将祁晚意推倒,欺身而上,一个横跨坐在她腰上,压得她动弹不得,正举手把他往外推,却被他反手捆绑在床头。
又恐她嚎叫哭闹,惧她咬舌自尽,韩柳阳眼疾手快,掏出一块手帕塞入她口中。眼见人被彻底压制,却依旧在他身下反抗剧烈,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月色惨淡,诡异幽深,窗外却转瞬呼呼作响,犹如可怖的幽灵在哀怨哭泣,紧闭的窗户无故自开,男人紧张循声抬头看向窗外。
一团不知名的黑影从眼前窜过,紧接着,屋内灯火却无风自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韩柳阳眼前一黑,不禁后背发凉,一双正欲行施暴的双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