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点!陆灵蕴觉得他像给幽暗的密室开了一扇窗,顺着这缕光去捋杂乱的思绪。
陆震已经猜到了他的疑惑:这里面有没有圈套?他说:“大部分是天然的洞道,但也能看到人工修凿的痕迹,似乎是把这些洞道连在了一起,成为了通往天谷的第二条路!”
周中阳又问:“为什么会有第二条路?谁开了这条路?”
陆震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一次,我想走图中这条路!”
周围又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陆灵蕴脑子里还转着一连串问题:
洞道是刻意开凿的,那它是要避开三途岭中的什么?人皮卷指引了三途岭的山路,为什么对这条洞道却没有记录?是洞道晚于人皮卷,还是刻意不记它?人皮卷是谁绘制的?没有人按图找到过天谷墓吗,那它有多少可信度……所有的未知都意味着风险,而他们本来就走在了一条几乎是必死的路上!
可能觉得多思无益,军人的特性让血莺很快做出反应:“组织让听陆爷的,你说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
陆震望向图戈,尽管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可靠,但无疑他是一行人中阅历颇丰的一个。
图戈面无表情地说:“我同意走三途岭山路。”
“其他人呢?”
只有青墨抱歉地说:“陆爷,我不是反对,我只是好奇,既然已经知道那条洞道的情形,也走过了两遍,我们装备充足,为什么要放弃它去走一条未知的路?”
陆震扫视众人,见大家虽然没问,但也都巴巴等着他的回答。
他顿了顿,指着人皮卷说:“因为那条路,这图中没有!”
此言一出,几个玄门中人心里竟莫名地颤了一下。
见大家再无意义,陆震说:“那好,大家各自收拾一下,吃点东西,早饭后我们出发!”
陆灵蕴坐在门口嚼牛肉,看着周中阳把她昨晚甩出去的剑鞘捡了回来。
这把寒刃得来时就只有剑没有鞘,冷森森地躺了千年,她是嫌它太过锋利,带着不方便,才临时给它配了把剑鞘。可这会儿竟莫名不想再给它套上去,就让它冷森森地跟着她走吧。
她淡淡说道:“不要了。”
周中阳怔了一下,又笑了:“那等回家了,我给你弄一个更好的!”
陆灵蕴没说话。
希望都能平安回家吧。
下过雨的山路确实不好走,但村民在山里进出的路是踩结实了的,问题不大。而越往深处走,脚下的路越浅,显然快要走出村民们的活动范围了。地面的落叶开始变厚,积水少了,只是显得潮润。
走在前头的银蛇说:“怎么觉得昨晚的大雨,就下了村子那一片呢,这林子里没觉得水哒哒,也没什么雾。”
血莺说:“这种垂直气候带的天气本来就是多变的,植被就是天然的气候调节器,局部天气很容易受到影响。山脚晒太阳,山腰看云,山顶说不定在飘雪。还有昨晚那种大风,你没听小姑娘说,她都是头一回遇到。”
“我还以为那是妖风呢!”银蛇嘿嘿地笑。
原始密林古树参天,藤萝枝蔓丝丝绕绕的攀附垂吊,细碎的阳光从枝丫中透出来,雾气很薄,放眼看去犹如仙境。这副景致是那几个孩子从没见过的,包括龙煜在内,一时都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地聊个没完。难得冷漠的毒蜂竟也开了口,跟他们说起了以往自己在丛林中的神奇经历。
陆灵蕴默不作声地听着,周中阳问她:“累么?”
她的包在他身上,她就只拎了把剑,偶尔当登山杖用。听到他问,随口回道:“不累。”
脚下已经没了路,队形做了调整,变成了图戈和陆震在前,一个寻着地脉感知找方向,一个端着罗盘寻路,俩人配合倒也默契。
入林已深,头顶的古树藤萝越发茂盛,阳光少了很多,林中暗了下来,也越发显得寂静,只有他们一行人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的说话声。
陆震提醒大家:“林子深了,大家再次检查自己的衣着装备,打起十二分小心!”
话音方落,便听“哈哈哈”一阵阴恻恻地笑声骤然从头顶传下来!
众人一惊,几个战士立即抬枪,却只见遮天蔽日的绿幕,又厚重又深邃,除此之外什么异常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