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不放心莫子夜一个人回家,便带她回了花家。
第二天在村长和本家人的张罗下,为她爹下衣冠冢,那样死去的人就不会无处可去,成为孤魂野鬼。
一个月过去了,为爹守完灵,莫子夜回到自家小院。
院子还是她家院子,却变的空荡荡,没有爹坐在院子里干活,这个家突然变的陌生起来。
莫子夜心里一痛,这里再也没有家的感觉了,从今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把屋子和院子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莫子夜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村里的乡亲见她一个人可怜,一些好心的亲朋好友都会接济她,然而不知何时起村里流言四起,说她天生扫把星,克死母亲,如今父亲也被她克死。
每次出门身后被人指指点点,一些村民对她避如蛇蝎,村里的孩童会冲她扔石头,骂她扫把星,克死全家。
莫子夜如今变的沉默寡言,甚少出门,跟那时的莫父越来越像 。
开始花婶莫叔她们还会来,渐渐的也便不再来了,试想这般光景谁会愿来,而莫家小院再无人光顾。
一个人的日子里,有时她会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发呆,爹这些年也是过的这般辛苦吗?
娘走时她年小不懂事,没有多少疼痛,看见别的孩子有娘宠着,才会渴望有个娘亲。
现在爹也走了,这是上天嫌她当时没有体谅爹失去母亲的苦痛,让她体会一遍吗?她知道错了,可爹再也回不来了。
双手慢慢的捂住脸,莫子夜无声的抽泣,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就一次,让我再哭一次,以后再不会轻易落泪,爹说过,子夜要坚强……
春天过去了,这个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村子里人家大多日子过的艰难起来,莫子夜更不好过。
她们这座村子叫青石村,座落在盘龙山山脚下。
村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依山而居,靠山吃山,所以村中基本都会打猎,这时节进山的人比往常更多。
走进自家杂屋,翻出父亲曾经作的猎弓箭矢,又找了一把匕首。
莫子夜坐在父亲曾坐的磨石前,把弓箭修整好,为匕首磨刃。她要准备进山!
晚上,莫子夜早早睡下,为明日进山而养足精神。
然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大清早起身,精神却不见萎靡。
这是爹走后她孤身一人进山,心思复杂,有恐慌,有难过伤心,更多的却是愤恨。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背负弓箭,莫子夜向着盘龙山前进。
盘龙山脚下的几个村庄,每个村子里的孩子都是在山里摘野果掏鸟窝长大的,她也不例外。
不过,大虫野兽都在深长老林,大人们都不许孩子们深入,而前山外围没有多大危险,孩子们常去山上玩耍。
纵是莫子夜心里对这座让她爹尸骨无存的大山愤恨不已,可她亦不敢冒然深入。
她清楚自己只有十三岁,进入深山对她一个孩子来说于送死无异。
爹在娘死后对也说过的,爹要跟她一起好好活着,如今……
压下心底的酸楚,莫子夜踩在腐烂的落叶上认真观察四周,寻找猎物。
虽周围树木众多,拜附近村农所赐,时有人来伐木,相较深山好了太多,仰头望天没有遮天避日,阻挡视线的麻烦。
莫子夜从小跟爹打猎,听力过人,顺着声音的响动小心翼冀的摸去,一片半人高的草丛出现在视线,双眼不眨的盯着晃动地方。
眯起眼晴,通过草丛的缝隙仔细观察,杂草根部一颗颗青灰色的颗粒颜色湿润,明显排出体内不久,那草丛中是只兔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