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下巴磕在孙玄影的锁骨上竟不小心咬破了唇角,此刻洇出了一滴血珠,阿曌有些没有意识到自己唇角的伤口,只感觉有些扯痛,轻巧的小舌舔了一下唇角,一股腥甜在味蕾上绽开。
孙玄影起先还在忧心地看着她的伤口,结果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瞳孔瞬间收缩,双拳紧握,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那莹润粉嫩的唇瓣上猩红的裂隙,可谁知那道又细又长的伤口已经化成了一条赤炼蝰蛇,将他的心口烧开了个洞在里面翻来覆去啃咬撕扯,痒得他想挠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孙曌瑛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伤口上沾了沾,果然是出血了。
都怪这个愣头青非要贴着自己坐,浑身仿佛装了一副钢筋铁骨硬邦邦的,下巴差点给她撞脱臼了。
阿曌拍了拍孙玄影的背想让他转过身来,谁知道他一动不动,少女直接上手去解下他身上的包袱,想找出那瓶未用完的止血药粉。
结果手刚搭上去,孙玄影整个人像是被烙铁烫了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接着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他的头非常实在地撞上马车顶儿。
那陈旧的车厢顶竟然是虚虚搭在上面的并未嵌合,于是整个顶部被撞开之后重重地砸下来,又是一声巨响炸开。
这番操作看呆了马车里的另外三人,一时间全部石化,而后面面相觑。
孙曌瑛甚至顾不上疼抿起双唇,忍住了朝着孙玄影河东狮吼的冲动,此刻真的想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装死算了。
自己口口声声介绍他是自己阿弟,姐弟的形象绑在一体,他却在自己倾慕的美男面前出这种洋相,真想挖他的妖灵祭镇魂伞……
少女一把将身后的人拉下来坐定,“实在对不住,他……”
阿曌搜肠刮肚半天编不出个理由,咬着牙道:“他自小多动!打扰你们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又是一阵赔笑脸。
蒋夜只是无奈笑着摆摆手,周若羽则白了一眼继续养神。
他们看不到对面少女正在暗地里施以酷刑,某人的手臂上已经被掐出无数个红紫色的花儿来……
***
丝竹鼓乐之声逐渐清晰,孙玄影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远处一片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红黄色交替的灯笼高悬在檐角随风摇动。
一片八角亭阁有将近十层高,每层都是窗户大开,舞姿翩翩的伶官儿站在窗口前挥舞着罗带吸睛无数,彩袂飘飘,花灯摇曳。
城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觥筹交错,对酒当歌,到处都是热闹非凡,赫赫有名的夜生活之城名伶山近在眼前。
一夜颠簸,阿曌腰酸背痛感觉一把骨头快要散架了,不时地揉着后腰或者抻抻筋骨。
“吁——”
车夫高声勒马,帘外传来一声提醒:“公子小姐,名伶山到了。”
阿曌和孙玄影纵身从马车上跃下,蒋夜则是十分耐心地伸手扶着周若羽踏下马车。
看样子真的是一对儿啊,少女将这一切捕捉下来,心里顿感有些遗憾。
“咦,名伶山不是山啊……?”周若羽清泠泠的声音响起,像山泉那般沁人心脾。
“师妹不知,这里原来是一座山,但相传七十年前有流星陨落于此处,将那山瞬间砸成了一个巨坑。”蒋夜柔声道,“但近期不知怎么回事,这巨坑中弥漫着瘴气,久久不能消散,所幸这瘴气并没有毒性,否则怕是要举城搬迁。”
“原来是这样,师兄真是博闻强记!”那个泼辣的周若羽去哪儿了?
孙曌瑛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神奇,对着别人和对着师兄是两幅面孔。二人一唱一和,四周好像冒出了只属于他们的粉色的光罩。
正有些郁闷,孙玄影一记肩锤撞了过来,将她撞了个趔趄,她不明所以地回头看过去,少年一脸坏笑,向着蒋周二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似是示意着什么却又没有言语,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怪笑。
你又是在发什么癫?孙曌瑛的用十分扭曲无解的表情回应这个抽风的猫妖,而后决定撇下三人,径自向城内走去。
“新上的好酒~男儿卧,客观里面请~”
“哎,小阿姐来坐坐呀,里面的郎官寻妻记刚开演,正热闹着呢~来呀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