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月屏住呼吸,静静地在中间层又等了好一会,除了循环声外依旧没有听到楼下有任何动静,就连脚步移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她在心中做了个决定,轻轻走过去拉开地面上通道的门,走到了衣柜的后面。
在衣柜后面,余阳月有听了至少十分钟,才慢慢推开一点衣柜里的门,隔着衣物透过衣柜的外门向外看去。
接着拨开衣柜中的衣物,极其细微而缓慢地向外移动着。
她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推开衣柜的外门,印入眼帘的是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两个人如同昏睡了一般在地上倒得四仰八叉,手上的联络器和喷雾瓶也滑落到了地板上。
余阳月见状,立即把他们手中的联络器和喷雾拿走,然后走出去把休息室的门锁上。
循环声还在耳边继续流淌着。
循环声中混杂了水滴声、雨声、落叶声等一系列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进入睡眠的白噪音。
但是余阳月站在其中清楚地一听便察觉出循环声中夹杂了一些催眠与暗示。
她将此处匆匆锁好之后,发了条信息给乔阿姨,然后就立刻下楼了。
两部电梯一上一下,在余阳月下楼的同时,上楼的那部电梯载着单文星,在同一时间意外的错开。
余阳月选择了大众的地铁与公交,虽然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乔阿姨家,但最重要的是安全。
藏于社会人群之中,比独身搭成出租车安全一些。
一路顺畅地到达了乔阿姨的书房里,在她的脸出现在门把手上的显示屏时,不只是余阳月,乔阿姨也在房内同一时间松了口气。
她还是那样严肃地坐在书桌前:“情况不好,林愿婷反叛到末时组织了,她把徐盈交代出来,我们协会现在损失很大。”
余阳月感到一阵阵茫然与无措,其中还参杂着许多愤怒。
她张了张嘴,说:“您说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没想到桌前的乔阿姨摇摇头,她还是那样的严肃,严肃中又透着一份期盼与哀伤:“这次你要担起协会主心骨的一份责任,只有你是我和徐盈信任的、培养的、并且深入末时组织的协会成员了,你和我共同商议,协会现在的情况需要立刻改变。”
余阳月以前就隐隐有预料到未来有一天自己要承担这样一份责任,但她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脑海中骤然想起许多画面,但最后都归于一句话:“好,协会的情况现在立刻就要改变。”
……
这天,余阳月在乔阿姨的别墅留到了很晚。
在逐步制定新计划的过程中,余阳月也逐渐不再迷茫。
她留宿在了乔阿姨家里,乔阿姨说,组织刚刚抓到徐盈,正是得意的时候,派出了很多编外人员大肆搜捕协会成员。
徐盈洗漱完躺在乔阿姨家客房中的床上,望着周围的房间环境,恍惚间想起上次留宿在这里的情形。
上次留宿是在刚刚加入协会没多久,当时以为正是动荡又有些慌乱的时候,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生活刚刚重回正轨,又得知了世界的真相有为之努力的方向,朋友与亲人还在身边,竟是被篡改以来难得的美好时刻。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渐渐陷入睡眠。
梦中白色的雾四起,将余阳月包围其中。她眨眨眼睛环视四周,全部都被白色的雾覆盖着。
周围的雾越来越多,多到余阳月都看不见自己腰以下的身体了,正当她感觉自己要被白雾包裹得窒息之时,白雾又渐渐散去,留出一条仅余一人通行的通道。
余阳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通道很长,在余阳月向前走的同时,身后的通道也再次被白雾覆盖。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样子,她在停下来。
她奋力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前方的东西,在看清的那一刻,余阳月浑身猛地一抖,彻底清醒过来。
是梦,她对自己说。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红木八音盒,而八音台的人偶,赫然是她的模样。
余阳月冷静下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八音盒,她感觉面前的八音盒也在注视着她。
八音台上的人偶开始旋转,随着人偶旋转,八音盒释放出一首歌谣。
曾在梦中听过的熟悉歌谣再次被释放出,模糊着余阳月大脑,让她的思考变慢,意识变得混沌。
她本能地开始使用徐盈曾经教她的反暗示口诀,皱着眉头,捂着耳朵弯腰,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着。
歌谣无孔不入,耳朵被堵住,就从皮肤表层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