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松砚将身子往外挪了挪,说:“没称过体重,我也不知道瘦了还是胖了。”
顾予岑接着往他那边贴,“我房间里有称,明天去称一下就知道我测量的准不准了。”
“嗯。”楚松砚打了下他那还在乱动的手掌,说:“睡觉。”
“你都没睡呢,我睡什么。”顾予岑怎么说都有理,“我裤兜里还有一盒呢,你要是还想拆盲盒,也行,反正明天也开不了工,天亮了再睡呗。”
这人丝毫没有上进心,完全是不工作即欢天喜地的态度,毫无负担地放纵自己。
说实话,顾予岑对拍戏的态度完全是可有可无。顾家也不缺钱,他未来的路无论怎么选择,都只会是一路通顺,有着肆意妄为的底气。
所以他当初决定和楚松砚来首都,甚至称不上决定,只是单纯地觉得,他想跟着楚松砚,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就这么做了。
至于这部戏拍完之后,顾予岑根本没确切想过是要接着留在首都,还是回哈市继续念书。
他的人生总是走一步看一步,无需费心心思地提前展望。
顾予岑唯一还有点儿顾虑的,也只有顾母。
但天高皇帝远,这点儿顾虑也彻底没了。
顾予岑将腰往楚松砚的方向贴了贴,感受着楚松砚冰冷的体温渐渐升高,低声说:“我等你一起睡,我怕你再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跑了。”
“我什么时候跑过。”楚松砚回了句。
顾予岑说:“很多次,在梦里。”
楚松砚提分手之后,顾予岑就睡不踏实,哪怕短暂地眯上一会儿,脑袋里也总是要横插进来几个梦的片段,有的是楚松砚那张脸,有的是过去在小房间里两人之间的龃龉纠缠,无论是什么,都和楚松砚这个人有关。
他就像是刻在心底的梦魇,无力摆脱。
楚松砚转过身,和他面对着面,就在顾予岑以为他要大发慈悲地安慰自己一句时,就听见他说:“知道了,下次在你睡觉的时候离开,可以了吗。”
他这话,就像是在说——
你的要求我尽力满足,能别闹了吗?
“……..”
顾予岑无言数秒,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松砚,闷声说:“睡了睡了。”
楚松砚对着他的后背数秒,才笑了声,将手伸到床边去摸正在充电的手机。
手机已经开机,但也没充进去几个电。
楚松砚将手机解锁,找到通讯录里张旻年的号码,发了条消息过去。
【这几天首都在下暴雨,如果过来,注意安全,及时联系我。】
那边应当是一直守在手机旁边等着,几乎是秒回。
【好的!知道了松砚哥!!】
楚松砚退出短信界面,开始翻看未接来电与未查看的信息。
未接来电只有一个。
是张旻年打来的。
应当是挂断电话后久久未给他发消息,才来了这么一通。
而未查看的信息有三条。
一条来自江酖贺,是询问安全问题,但用语十分官方,应当是剧组统一安排的。
另外两条来自齐宁。
【楚松砚,你睡了吗?】
【你和顾予岑,是不是认识啊…..】
楚松砚看着这两条信息良久,回复了句。
【嗯,我阿婆和他家里关系比较近,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拜托了。】
正常人看见这句话,都会认为是两家关系较亲近,才导致楚松砚与顾予岑的相识,谁能想到这句话出场的人物里,只有楚松砚是个完完全全硬挤进去的的外人。
齐宁看见这句话时,再联想到楚松砚所说的和阿婆相依为命。
不自觉地便将顾予岑代入成了阿婆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两人关系应该不算亲近。
但顾予岑怎么那样对楚松砚……..
只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