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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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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

楚松砚便戴上眼罩,将脑袋向窗的方向歪斜过去,双手重叠着搭在小腹上,准备睡去。林庚的座位在他旁边,也早就习惯了楚松砚一上飞机就睡觉的惯例,自顾自地抽出本杂志,准备以此来打发这段八小时的航程。

旅客陆续入座,林庚头上的卫衣帽还没扯下去,遮挡住不少声音,因此也不觉得有多吵。

楚松砚却将眼罩掀起来些,掀开眼皮,冲过道看去。

结果他刚一抬眼,就特凑巧地对上一双笑眼。

胡年头上戴着个纯白色的耳机,身上穿着极具设计感的皮革马甲,他手里拎着个不大不小的公文包,和他这一身搭配极为违和。

胡年的视线掠过楚松砚的脸,稍加停顿。

此刻楚松砚已经卸下了面上的妆容,整张脸素白着,眼底还残留着层淡淡的红血丝,乍一抬眼,有种莫名的颓废感。

“好巧。”胡年弯眼笑着,率先主动打了声招呼,“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们也是准备去俄罗斯旅游吗?”

听见这道近在咫尺的声音,林庚放下杂志,扯下头顶的帽子,缓缓抬起眼,待看清胡年那张脸,他不由得心底感慨了声,这算什么?孽缘?

楚松砚这趟是为了旅行放松,结果在最开端就撞到了个互有某种纠葛的人。

这种巧合搭配上前两日的电话,林庚可不觉得是单纯的偶遇。

林庚先于楚松砚开口道:“是啊,Milian也是准备去俄罗斯玩吗?”

Milian是胡年在时尚圈的惯用名。

林庚又刻意侧头向胡年的身后看了眼,而后略显惊讶地问道:“你一个人去旅游吗?”

“嗯。”胡年微微颔首道:“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工作,这次刚好可以让他来给我当导游,再带上别的朋友,难免两人不相识会觉得尴尬,干脆就一个人收拾行李出发了。”

“不过……”胡年拖长尾音,笑意盈盈地偏头看着楚松砚道:“如果可以,倒是希望能邀请楚哥一并同游,我那个朋友可是你的超级大影迷,见到你,他保准要开心地嚎上两小时。”

胡年这人是完全的自来熟,丝毫看不出两人的客气疏远。但在当设计师这几年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只不过是故意装傻卖愣。

楚松砚笑了声,说:“有机会一定。”

至于什么时候算是有机会,就不一定了。

但胡年却像把这托辞认真地记到了心底,侧身将公文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个小本子还有碳素笔,一并递交给楚松砚,说:“那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我要是遇见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给你发消息。”

林庚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半晌,轻笑了声,彻底将身子向后靠,把空间完全让给两人。

看样子,他是准备撒手好好看戏了。

楚松砚接过小本子,用碳素笔在上头快速写下串数字,末了,还在数字的最下端记了名字。

林庚眯着眼睛一看,哟,还真给了私人手机号。

胡年走开后,林庚便悠悠开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追求者呢,谁能想到你俩的真实关系。”

“你不就想到了吗。”楚松砚侧眸看向窗外。

林庚撇撇嘴,问:“真准备和他打交道啊,他能跟顾予岑谈恋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林庚对顾予岑的意见极大,若说娱乐圈内,他黑名单里的头号人物是谁,也就顾予岑能被单拎出来了。

林庚将恨屋及乌演绎得极好,还捏着嗓子,控制着腔调,阴阳怪气道:“没看见他手上的戒指吗,闪得我眼都花,这是宣示主权呢,告诉你以后没事儿别总乱往顾予岑那儿跑。”

说到这儿,林庚便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前两年顾予岑在他面前那副死人脸,一看见他像是看见什么死不足惜的杀人犯一样,冷眼相待。

现在两人身份反转,林庚认死了,顾予岑就是个杀人未遂的罪犯。

楚松砚手腕上那道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庚也是从这俩人身上知道,爱到头,恨就深得像把最锋利的刀,招招致命地向对方身上捅,不死一个誓不罢休。

恨海情天,执拗至此。

但楚松砚的爱究竟是什么样,其实林庚也不大能看得清。

楚松砚这样,好像爱不爱都没什么区别。

飞机滑翔而起,熟悉的灰黑色平地渐渐消失在视野,转而变成片摸不透的白雾云。

林庚压低了声音,凑到楚松砚耳边,叮嘱道:“下次再单独去见顾予岑,记得和我打声招呼,我好提前找好警察。”

楚松砚笑着扫他一眼,没应声。

又是这样。

林庚“啧”了一声,自认倒霉道:“哪天我真该修修心理学了,要不跟你交流,总感觉自问自答的时候像个笑僵脸的客服,没辙。”

楚松砚这回应了声:“哪天我教你。”

“真的?”林庚稀奇得瞥他一眼,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心理学呢,你拍过的片子里边儿有需要心理学的吗?”

说完。林庚又后知后觉地想,演员演戏总要会点儿心理学吧,要不微表情和小动作怎么做的贴切。

他正想着,就听楚松砚说:“小时候学的。”

楚松砚停顿数秒,才接着补充:“跟我父亲学的。”

这是楚松砚第一次在私下提起他父亲,新闻出来后,林庚也问过楚松砚,但当时楚松砚只回了他简单一句:“新闻是我让人报出去的。”

是了。

故意捅出篓子的人就是楚松砚,自然也没必要再补上,所以这种情况下,回应什么的,当然也就没有了。

林庚探出去的身子稍微往回收了收,拉开与楚松砚之间的距离,他盯着楚松砚的侧脸,自觉是踏入了个从未触及的领域,趁热打铁道:“他……..是从事什么工作?心理医生?”

“不是。”楚松砚的睫毛垂着,在眼下落了滩漆黑的倒扇形影子,如同团疲惫的黑眼圈。他说:“很普通的职业,他是个老师,大学老师。”

“哦。”林庚想问,那另一个呢,但话到嘴边,又犹豫着该不该说。

楚松砚察觉到他的心思,笑着开口道:“另一个父亲是餐馆老板。”

见楚松砚无甚避讳,林庚也放松下来,接着问道:“那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在餐馆吃饭然后一见钟情?”

“没有。”楚松砚轻轻摇了摇头,说——

“他是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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