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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过)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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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寄再次被送进重症监护,徐寒芳想要为他转院的计划暂时落空了,她在院长办公室大发雷霆。

这消息还是护士说的,余田生并不关心,甚至听了还稍稍有些庆幸。

他不希望谢寄有任何风险,更不愿意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这么轻率地决定去向。

但最深层的原因是,他还没有做好谢寄离开他的准备。

护士从病房出来,告诉余田生病人目前情况稳定,但清醒应该要到明天,他可以先回家休息准备住院物品。

护士已经是熟人,开玩笑说:“流程你知道啊,他醒了也要医生批准才能转回普通病房。”

“知道知道,我就看看。”

余田生感激不迭,等护士走远才又重新坐下来。

比起过年那次,他现在的心情简直算得上久经历练后的平静。

他给万经理发信息请假,顺便拒绝了他要过来探视的好意,王慧几分钟后也打来电话询问,他一样简单回复她的关心。

王慧大概已经知道了什么:“都是苦命娃,你俩都好好的,别为难自己。”

余田生不知道怎么回复,干脆没回。

他现在也想不了别的,满脑子都是谢寄,小鬼已经不是年初的小鬼,徐寒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刚才已经气得发病,醒来后不知道还要气成什么样。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余田生猛然想起来,天亮后本该是谢寄入学的日子。

他们之前有多高兴,这一刻就有多难过。

小鬼还是差点运气啊。

余田生给陈光明打电话,陈光明直言不讳:“先不说别的,你弟那腿至少修养半年,这学期没戏,争取下学期能赶上吧。”

余田生心里难受,尤其是为谢寄难受,他应该很期待上学的,谁想只差一天了还能突生变故。

早知道意外随时发生,还不如不让他那么期待,但谁又能早知道呢?

隔天天还没亮,徐寒芳在重症室门口踢醒打瞌睡的余田生。

他就这么靠墙坐了一晚上,惊醒时正做梦,梦到他带谢寄在余庄河里玩,不知怎么小鬼掉了下去,他想抓却怎么都抓不到手……

余田生往前一扑,又急又怕地喊:“谢寄!”

徐寒芳吓一跳,拍着胸脯往后退,意识到这个人只是做梦,才又纡尊降贵地上前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诶醒醒,什么时候了还做梦呢?”

余田生还没醒透,乱七八糟地起身去看病房内,谢寄安然躺着,也还没醒,他松一口气,靠到墙上甩甩脚。坐一晚上腿都麻了。

徐寒芳走近,抱着手臂看余田生。

比起女明星精致的妆容,余田生胡子拉碴的样子实在有碍瞻仰,他徒劳地扒拉一下头发,很不好意思。

“您来很久了吗?”他问。

徐寒芳阴阳怪气:“也不算久,两个小时吧。你睡得挺好,到底是年轻人。”

余田生心虚。

他确实不该睡着,但昨晚他守到凌晨三点,护士查房后说没事,劝他眯一会儿,他大概心里一松就睡着了。

不跟徐寒芳计较,他说:“谢寄昨晚醒了一小会儿,护士换了个药就又睡着了,太累了应该是。护士说白天等医生检查过确认没问题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徐寒芳拿手指点点他:“VIP病房。那一层只有他,没有我同意其他人进不去。”

钱和权,对徐寒芳来说都轻而易举,她也丝毫不避讳言语间的得意。

余田生虽然反感,却不是不懂感恩:“谢谢,他现在太虚弱了,安静点的环境确实能休息好一点。”

他只敢在心里想他们昨天还在病房吵架。

徐寒芳轻笑:“谢谢就不用了,我儿子,为他做什么不都应该的。”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套装,头发盘起来,墨镜换了一副,还是固执地架在脸上。

因为谢寄暂时还不会醒,徐寒芳提出请余田生喝早茶,但余田生野猪吃不了细糠,几番推辞最后只同意到医院楼下找地方随便吃点。

小饮品店被徐寒芳包场,余田生已经见怪不怪,给自己点了一个面包一杯水,徐寒芳看到了十分霸气地给他换成了三明治配咖啡。

“说了我请你,”徐寒芳开口,“这么节省显得我很小气。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的恩人。”

余田生很不喜欢恩人这种说法。小鬼是他自己带回家,也是奶奶向十里八乡正式认了亲的,他们是兄弟,而绝不是谁对谁有恩。

“他是我弟。”他说,至少目前还是。

三明治味道还可以,但咖啡余田生喝不惯,尝一口都忍不住皱眉,徐寒芳却似乎很满意他这个土包子的样子。

“喝不惯咖啡吗?”她笑,红唇明媚,“上次你没喝所以我没法判断。不过你应该多尝试,毕竟我儿子以后的生活会很不一样,你总要适应。”

余田生不懂这话的逻辑,但他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他放下杯子问徐寒芳:“您打算带他走吗?”

徐寒芳挑眉,仿佛这是多么奇怪的问题:“不然呢?我找了他这么多年,难道是闹着玩的?”

话是没错,但不怎么好听,余田生盯着咖啡杯口,问道:“什么时候?他现在……医生应该不会同意吧?”

徐寒芳很生气:“那个什么院长真是气死我了,跟他说多少都听不明白,说什么对我儿子负责,难道我不负责吗?”

余田生没想到那个因为“有人打招呼”就对他这种人都高看一眼的院长,会因为负责而跟徐寒芳吵起来,他有些震惊,也很佩服。

徐寒芳又笑:“他是老古董,我不跟他计较。所以只能先听他的,再等等。再说让谢寄昏迷不醒躺着回去也确实不是最佳选择。”

顿了顿,她轻轻叹气,音量也随之放低:“他父亲,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就不多说了。小寄不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却只有他一个,所以你懂吧,我希望我的孩子是他父亲最引以为傲的。”

高门大院,豪门秘辛,这些只在电视里出现的东西,余田生听来只觉得不真实。

但因为谢寄,他又提起心来。

“你是说,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很多个?那他……”

“不多。”徐寒芳避重就轻,“不用在意那些没用的细节。你只要知道我爱谢寄不会比任何人少,没有人会比我更在意他的健康和前途。这种心情你不会明白。”

余田生确实不明白,谢寄现在还躺在ICU,自称爱他胜过一切人的妈妈却在思考他能否成为她和她丈夫的骄傲。

她希望他是完美的,是最优秀的,却从一开始连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给他。

徐寒芳看着余田生,似乎他的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她有些不悦。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很冷血?但我告诉你他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他不优秀,自然就会有人想尽办法取代他。如果他不是我儿子也就算了,既然我们是母子,我们的立场就是一致的,别无选择。”

“可他还在ICU!”余田生忍不住提醒,“我确实不懂你们的世界,在我的世界里心脏病很严重,是随时可能死掉的病,这是常识。”

“所以呢?所以就应该碌碌无为?”

女明星重重放下咖啡杯,气场大开:“我说过他不是我儿子就算了,可他毕竟是,我不会允许他懦弱无能。心脏不行就换心脏,我没能给他的东西会尽我的全力弥补,轮不到你来指摘。”

“当然,”她语气一转,不无嘲讽,“你的心情我理解,养他几年不容易。你为谢寄做的一切,我会在合理范围之上补偿你的损失。”

她太傲慢了,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东西都可以换算成利益。对谢寄是,对余田生更是。

余田生倒是没觉得被侮辱,只觉得无奈,为谢寄有这样的妈妈而难过。

他试图将逐渐偏离的话题拉回来:“您想多了。我养谢寄是因为他是他,跟他是谁的儿子没有关系,我也没想过什么回报,他健康开心最重要。”

徐寒芳嗤笑:“天真!余先生已经二十五,怎么还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健康开心这些东西难道只凭一张嘴说说?你们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吧,快乐吗?他的健康你认为该用什么来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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