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这个部位让她吃一吃……
萧翀乾凤眼睁开,从一闪而逝的思绪中回归理智,压下眸中翻腾的欲念。
梁闻喜站在床榻不远处,微微躬身,问道:“陛下可要现在起身?”
颈部青筋鼓胀,喉结微微滚动,萧翀乾嗓音沙哑、宽厚、低沉,他说:“不急,阿柔昨夜如何?今晨可还好?”
动了情欲的男人天生带有不分方向的攻击性,梁闻喜根本不敢抬头,背后根根汗毛立起,他稳住声音,谨慎作答:“昨夜呕吐过一回,今晨方才洗漱,看起来气色还可以,宝珠姑娘正在给夫人熬粥。”
萧翀乾:“……呕吐?”
梁闻喜说:“是,阮夫人近来贵体虚弱,脾胃大约也更虚弱几分,寺院里的吃食又过于粗陋……”
他不想吓到她……
这座小院,只有他的一队亲卫和几个暗卫,俱是舞刀弄枪之辈。
“传信让人送一些精细滋补的食材,再送来个擅长烹饪的厨娘来。”
冷水洗掉身上的汗渍和□□,萧翀乾换了一身月白色凤纹暗花长袍,这是他颜色最温柔的衣服,怎么穿都不会有错。
蜀锦质地优良、流光溢彩,越发衬得他修长矫健、勃然挺拔。
萧翀乾今早要和阮宁芙一起吃早饭。
阮宁芙坐在饭桌旁正准备动筷,看到这样的萧翀乾,她吓了一跳。
今天不是怕他,而是这一身月白色衣袍的风格实在太像顾怀风。
顾怀风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名字,是个温润如风的贵公子,绝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都一身月白、风度翩翩。
他最常穿类似花色的衣服:素净的月白长袍,饰以蕙兰花或是广玉兰的锦缘。
但顾怀风没有这样一双,永远在猎食的晦涩眼目。
让她想要逃离,却又不能逃离。
阮宁芙微微低头,出席,屈身,行礼。
萧翀乾扶起她来,笑着说道:“方才阿柔见朕,面色惊讶、目不转睛,是在想什么?”
有昨天迷乱的经历,她已经知晓,不可随意在这个人面前提起顾怀风。
想到此处就想到了昨天经历的所有,她早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了,当时想的也只是:不过是被碰一下而已。
左右不过是肌肤的接触……
……
好在,好在一切都点到即止。
今天他和前几次相见大不一样,面目舒朗,克制而有礼,他的手隔着衣袖虚握住她的手腕,步履之间,与她相隔一拳。
唯一不变的地方是他眼眸中偶尔浮现出的神色。
柔软的平静的海水中,有一些锋利的东西时隐时没,偶尔露出冰山一角。
阮宁芙被扶着坐下来,萧翀乾不急着要她的回答,他享受这个等待的间隙。
几个婢女一样的女孩子端着托盘上菜,都是普通清淡的饭菜,只是菜品比平常稍微多了些。
是慈恩寺主持,知道这里来了个不得了的贵客,特意让厨艺最好的饭头和尚做了些精品素膳,让人送来。
慈恩寺的素斋一向远近闻名,颇有几分特色。
在萧翀乾看来,也只是填填肚子而已。
阮宁芙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说道:“第一次见您穿这样颜色的衣裳,一时有些惊讶……”
她看着身侧的人,杏目温柔流转,似有未尽之意。
“有什么话,都可直言。”
有他大度允许,阮宁芙说:“那妾身就冒昧了”,她弯唇微笑,声音温柔:“陛下龙章凤姿,月白柔和,这一身衣裳不如昨天那身衣裳与您相称。”
萧翀乾看着阮宁芙,面上一直带有微笑,此时他眸色中的平静闪出一个裂缝,锋利晦涩的东西探出触角。
他嗓音轻柔,压抑着沙哑,“阿柔……你更喜欢朕昨天的样子?”
男人本来隔着衣袖握着她手腕的手掌向前攀爬,覆过手背,紧紧抓住了她纤细修长的手,男人五根手指从指缝插进去,牢牢攥住。
柔弱无骨的五根手指,顺着力道自然弯曲向掌心,被迫覆盖了他骨节分明有力的五指。
他的手远比她的手宽大、修长、有力,她的手掌那么窄,指缝全都被迫撑开,他又那么用力,攥得她发疼。
真是不堪忍受……
阮宁芙对着那双暗火隐燃的眼睛,勉强保持平静,她知道他想要做更过分的事情。
起伏的心跳在出卖她,萧翀乾看着她摇曳的神色,眼眸愈暗。
阮宁芙故作无事,微微垂下头,说道:“妾身说的只是衣服,不一定是黄色,也许旁的颜色也更适合您。”
萧翀乾仍旧握着他的手,他望着她柔顺美丽的眉眼,温柔流转。
但他很容易想起,她无力地卧在他怀抱中,眼角滴下妩媚的样子。
脑海中想了很多。
萧翀乾松开紧握着阮宁芙的手。
她只觉得呼吸一畅,才发现原来自己方才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萧翀乾很高兴阮宁芙关心他的衣着。毕竟,只有妻子才会关注丈夫的衣着,只有女人才会关注男人的衣着。
这代表,在阿柔眼中,此时的他是一个男人,也许,也像一个丈夫——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