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唐含章走下楼梯,她把长发散下,走路时随着裙摆一并摆动,墨绿色的褶皱犹如暗夜流水。
她并不是一个相貌出众的人,但这条裙子完美契合她的气质。
管家爷爷发出赞美。
“走了。”唐阳文身着白色礼服站在客厅门口,上下打量她几眼,转身把包甩在背上,走出了住宅。
急得他,分明时间充裕,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着急的。
悬浮车速度很快,无法看清窗外的事物,只能看到一条条高速晃过的彩色线条。
晚上的帝星很明亮。
管家与唐阳文坐在前座,她一个人在后座,空间很大。
“管家爷爷。”唐含章看着窗外模糊一片,问道:“下个月家里可能就发不起工资了,你不打算走吗?”
比起经常外出工作的唐父,在唐含章记忆里出现更多的人是管家,从小到大,每一天都有他的身影。
在医院的时候,只要出了治疗室,就都能看见管家,原主很珍惜与管家之间的情谊,这也影响了唐含章。
可情感和工作是两码事,并不能互相替代,如果做管家工作的是唐含章,她在初露苗头时就已经辞职走人。
管家笑呵呵的:“我在唐家工作的时候,你们父亲还没出生,他一直是有些听话胆小的性格。看他从一点点大,变成后面为了你们母亲能鼓起勇气,第一次明确自己心意反抗家里,到现在有了你们。”
“你们是我看大的,都是我的孩子。就和看着你们父亲长大一样,如今我的愿望就是看着你们长大,成家立业。”
他感叹道:“我自己的孩子也到中年了,自己能活。在唐家工作时又攒了不少积蓄,再陪你们几年不是问题,这样反而更开心,所以不要觉得是你们拖累了我。”
“我没有这么想过。”唐阳文托下巴看着窗外,从车窗上看到自己的面容。
唐阳文比唐含章更早知道家里的情况,毕竟住在家里,这种大事很难瞒的过他。
唐含章有的压力,他一样也有,尤其是他天生没有精神力,即将毕业,又和唐含章不一样,不是半道来的。
管家了解唐阳文,听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唐含章对自己母亲的话题更感兴趣:“祖父祖母不支持父母结婚吗?”
“不是的。”悬浮车速度慢了下来,开始能够看清其他车辆在空中轨道如何移动,管家笑道:“你们父母并没有结婚。”
旁边的唐阳文顿住了。
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是你们的母亲不愿意结婚,人活着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不过我完全能理解你们父亲为什么会爱上她,毕竟,夫人她是位很特别的人。”
悬浮车停下来,落在校门不远处,打断了对话。
“我们到了。”
车门打开,不远处站着几位装扮华丽的女性,穿着花瓣裙的女孩扶着侍从的手从车上下来,抬起头。
看见唐含章,她挥了挥手。
是穆琳。
唐含章点头回应,打开光脑,阿德里安还没有给她发消息。
她下了车,跟随人流前往舞会大厅。
还没到大厅,前方就传来了悠扬的乐声,门口亮如白昼,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闪烁着细小的七彩光芒。
侍从俯身行礼,带领唐含章进入了舞会大厅。
红毯向内延伸,铺到了大厅中央,停在舞池前方,将大厅分为三部分。
唐含章抬头,原地看了一圈大厅环境,轻缓的音乐被乐队在高处拉响,舞池周围摆放着承载甜品和酒的桌子。
靠近大厅边缘,在甜品架上取下一小块慕斯蛋糕,轻轻咬下一口,巧克力与慕斯结合,口感绵密丝滑,高品质奶油让蛋糕口感更加丰富。
她没吃晚餐,恰好用甜品垫垫肚子,味道也比营养剂要好。
唐含章一边进食,一边观察着到场的人,时间一点点过去,却迟迟不见阿德里安的身影,看了看光脑,依旧没有消息。
大皇子是他的长兄,兄长主持的舞会阿德里安不会不来,估计又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用余光观察辨认着场内的人,唐含章盯上了一位贵族男性。
章新。
开场舞不能不跳,她担心阿德里安来得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出发前,她给了自己一个任务。
抓住所有机会,尽力调查欠债背后的原因。
章新手握酒杯,站在人群中有些局促,眼神闪烁,有人时不时路过,他便不住退步让开道路。
带了舞伴的人,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性格也不像是能轻易邀请其他人跳舞的类型。
但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和他搭上话,他也许会对这个人心生好感。
唐含章挪动脚步,逐渐靠近目标。
章新爵位不高,但胜在家里与帝国监督管理局有关系,或许能通过他知道一些内幕。
比如,是什么人举报了雇佣兵公会走私,用的什么渠道。
钱要赚,欠债得还,可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在其中搅浑水,她必须要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不说还钱有多困难,即使真的还清款项,晚上睡觉也还是睡不好,谁知道幕后之人还有没有后招。
运气好的话,还能从源头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