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通体银白的剑刺入玄袍女子的丹田中,红色的灵力覆盖于剑身上,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
嘀嗒,嘀嗒。
她的眼中有着不敢置信,更多的却是无法言说的伤痛与解脱。
“为什么?”她问道,声音沙哑。
“为什么?”手握长剑的女子反问了一句,然后厉声回答,“你不应该伤了子玉!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是你逼我的啊!”
说到后面,女子的美眸中溢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哽咽。
“子玉?”女子状似呢喃,然后疯狂地大笑。笑声在一片狼藉的空旷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的渗人。
“咳咳......”笑着笑着,变成了猛烈地咳嗽。
“那我呢?!”她擦去唇边咳出的血,厉声诘问,“师姐呢?!你这是在侮辱她啊,君汐瑶!”
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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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风透过半掩的木窗吹向室内,浅青色的纱帐上绣有同色的青莲,纱帐随风轻摆。
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无丝毫刚醒来的茫然。墨玉般的眸子黑到极致,反而奇异的生出了透明之感。
瀑布似的长发如上好的丝绸般光滑,散落一枕,更衬得女子肤色白净,眉眼温润,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女子起身,少许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身前,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
长发被女子用浅蓝色的发带在发尾处系着,一身月白色广袖长裙显得她有些瘦削,却使她看起来更加沉稳,亦不减她半分温润。
打开房门,带着药香的风涌进房间。
不大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灵花灵草,整整齐齐。
一棵桃树伫立于离庭院口十几步的地方,落英缤纷,树下有着白色的石头做成的圆桌与凳子,打磨得异常光滑平整,红色的花瓣落在上面,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亦带着别样的美。
女子踏出房门,径直朝庭院外走去。
曙光初露,薄雾在空中飘荡。
药峰上的景色,仍是如此的秀丽。
柳映歌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重生到刚结成金丹后不久。即使已经回来了好几天,她仍然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脚下是不知走过多少次的青石板路,陌生又熟悉。
有辈分低的弟子向她行着礼,穿着她熟悉无比的白袍莲纹蓝领弟子服,而刚入峰的年轻小弟子则跟在年纪稍长的师兄师姐们身后,偷偷地打量着她,满眼好奇。
柳映歌回以善意的微笑,引得小弟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经过弟子们的寝舍,经过一排排的炼药房,炼药房里面有药成的喜悦笑声传出,以及夹杂着隐约的训斥声。
果然,还是活着好。
她死了太久,都快忘记活着,是什么滋味了。
强有力的心跳,温热的触感。
风吹过身边,树叶沙沙的响。
白皙修长的手推开紫檀木的大门。
大殿的主位上,红裙妖娆,墨发如瀑,冰雪为肌玉为骨,容色倾城。
她斜靠着坐在主位上,单手撑颔,闭着眼,一派慵懒。
“弟子见过师尊。”女子行着礼,清越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女子缓缓睁开眼,眼瞳竟是惑人的紫。
“映歌,”白芷惜开口,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婉转,“你叶师叔近日收了个亲传弟子,今日带着她来拜访我,你身为药峰的大师姐,我名下如今唯一的弟子,也合该见见他们。”
“是。”柳映歌回答,声音中带着恭敬,面色如常。
沉默在大殿中漫延。
柳映歌的思绪渐渐有些飘远。
她死了太久,以往的许多事情都忘了。原来,师妹是这个时候来到苍穹门的吗?
她的师尊白芷惜,是苍穹门药峰第五任峰主,而叶师叔叶谨之是剑峰第五任峰主。
苍穹门自开山建派以来,因为第一任药峰峰主和剑峰峰主是道侣,所以两峰便一直交好。
而此后两峰接任的几位峰主,期间互相结为了道侣,受到一直以来的影响,两峰峰下的弟子互相结为道侣的也比与宗门其他峰的多。
叶师叔带回师妹后不久,也和她的师尊白芷惜结成了道侣,然后一起闭关。这一闭,便是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