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柠扬起嘴角，肩膀放松下来：“太好了，千人千味，我还想着如果您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的话，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改进。”

沈以清笑着说：“你完全不用这样做，我有预感，除了咖啡之外，你的甜品会成为远山的另一个卖点。”

贝柠一怔：“那您的意思是——？”

沈以清伸出手，放在她面前，诚意十足，“很高兴与你合作，贝柠。”

贝柠反应过来，连忙回握，“我也一样，谢谢您能认可喜柠。”

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这么轻易地就被定下来了，还以为沈以清会先去店里实地考察一番，看看她那里会不会是什么黑心作坊。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然落地，贝柠看向面前的两人，提议道：“沈先生，周老师，我请你们吃饭吧，算是聊表谢意。”

刚才一直没出声的周聿为提醒：“不是昨天刚拔的牙？”

贝柠的牙输完液后就没怎么疼过，差点就忘了这事，想了想说道：“不碍事，我可以用左边的牙慢慢吃。”

周聿为不赞成：“下次吧，不差今天一天。”

沈以清听说她刚拔完牙，同周聿为站在一边：“不用这么客气，这本身就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我这店后面是个院子，等你好了，改天让聿为带着你一起过来烧烤。”

贝柠还没回答，周聿为接了话，一点也不同他客气：“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沈以清笑道：“只要你开口，随时。”

聊了会儿，远山接了个附近公司二十杯的下午茶单子，店员一个人忙不过来，沈以清便过去帮忙。

他这一走，就只剩下贝柠和周聿为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贝柠捧着咖啡，眼神觑着他，手一直没放下去。

这张桌子的视野很好，紧挨着落地窗，窗外有几株交错辉映的植株，绿意盎然，旁边有一面拱形墙隔开，几乎独立成一片小天地。

如果是和孙怡菲来，贝柠可以同她有说不完的话题，光是拍照也能消磨不少时间。

可对象换成了周聿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贝柠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拿着手机摆出做作刻意的姿势自拍。

死嘴，快说点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决定从最保险的话题聊起。

“周老师，你每天工作忙吗？”

周聿为原本在用回复同事消息，听见贝柠问，将手机放到一旁，开口道：“最近还好，到了十月中旬可能会比较忙。”

人工智能学院虽然今年刚成立，本身就是电子科技学院的分支，很多老师都是从那调过来的。

云大有意将其打造成为国内领先人工智能实验室，无论资金还是人力支持都十分爽快。

贝柠手指摩擦咖啡杯上的繁复花纹，依稀记得他朋友圈曾经转发过一条推文，貌似和人工智能有关。

她当时还点进去看了一下，前半段还能勉强看懂，到了后面涉及到专业知识，就完全不知所云了。

她有些好奇地问：“周老师，既然你是研究人工智能的，那你觉得ai有一天会不会彻底取代各行各业？”

人工智能兴起后，这个问题周聿为回答过很多次，他的答案从一而终未曾变过，“我认为不会。”

“AI是辅佐我们的工具，它在一些方面确实优于人类，但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只要大脑还在思考，就能迸发出无限的可能，AI超越的是过去的我们，它却无法走在我们的前面。”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比如文字，它承载的是思想，是一个人对世界的自我表达，AI可以模仿可以融百家之长，但代码永远也无法替代人独一无二的感情。这也是人类在历史的变迁中所代代相传的东西。”

贝柠认真地听着，等他说完后补充，“就像做蛋糕，人工智能或许能量产市面上有的品类，但没办法推陈出新，对吗？”

喜柠的上新速度就很快，几乎每半个月都会推出新品，贝柠很享受创造的过程，尤其是它们能受到顾客肯定的时候。

周聿为唇角勾起：“你很会举一反三。”

贝柠眼眸弯弯，同他开玩笑：“毕竟我也很担心我会遇到失业问题。”

她可不想自己的甜品店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得益于邻家亲和的长相，她的笑容极富感染力，神色带有一丝狡黠。

周聿为将剩下的美式一饮而尽，接着她的话说：“只要你的店还在开，我就一直会是你的顾客。”

贝柠眨眨眼，得寸进尺问道：“周老师不会出尔反尔吧？”

“当然，随时接受你的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