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生日我都给你买了礼物,送过去后你妈都会直接扔出去,我提出想见你,她也总说我没有资格,后来我看她状态不太好,不敢再刺激她,这才断了和你联系的心思。”
贝华伟情绪激动地说:“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对你不闻不问?”
贝柠听完他的话,一时陷入了沉默,事情的真相来得猝不及防,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没有把贝华伟的话全部当真,思绪此刻有些混乱,亟待梳理。
她对贝华伟说:“你先走吧,我妈等会儿就来,她应该不太想看见你。”
诚诚也在一旁催,跺着脚开始发脾气,“爸爸,快一点,我要迟到了。”
贝华伟看了眼时间,离幼儿园开门的时间不到五分钟,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知道贝柠不会要,直接扔进柜台里。
“柠柠,这钱你先拿着,等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抱起诚诚就往门外走。
等贝柠从地上拾起钱追出去,门外早已不见贝华伟的身影。
她攥紧手里的纸币,在原地伫立许久。
岳姝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贝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清早的杵在这干什么,当门神?”
她又注意到她手里的红色纸币,眉毛一挑,“这是又遇上财神了?”
贝柠没回答,默不作声跟在她后面进了屋。
想着贝柠还没吃早饭,岳姝君还提了一个保温桶过来,里面装着她昨天炖好的银耳汤和早上现蒸的南瓜饼。
她一一取出来,让贝柠先把早饭给吃了。
贝柠看着岳姝君的脸色,猜想她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斟酌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妈,我刚才遇到……”
轮到称呼,贝柠犯了难,爸张不开口,直接叫名字也不太合适,最后折中选了个关系代词。
“遇到你前夫,还领着他儿子。”
她飞快说完,胆颤心惊地觑着岳姝君的反应,生怕会屋顶着火。
岳姝君倒是平静异常,面不改色地问:“哦,然后呢?”
贝柠还是很小心地说:“没什么然后了,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岳姝君语气很淡:“问吧。”
“他说他之前来看我,但是你不让他见,有这回事吗?”
岳姝君冷笑一声,“我说你从刚才到现在怎么一直奇奇怪怪的,原来是为了这事,对,他说的没错,是我不让他见你。”
贝柠追问:“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岳姝君提高了音调,将勺子重重往桌面一拍,“因为他这个人道德上有瑕疵,我担心他把你给带坏。”
她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急促,“怎么,见到他你后悔了?还开始怨我起来了?你要是一开始就想跟着他大可以直接说,省得我还跟他争你的抚养权!”
岳姝君显然是气得狠了,胸口快速起伏,细听之下,声线还在发抖。
贝柠慌了神,赶紧解释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单纯地想问问。”
她走到岳姝君身边,伸手想帮她顺顺气,却被一把推开。
“这么想他你现在就去找他去,我就当我这么些年养了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贝柠发挥厚脸皮精神,死乞白赖挽住她胳膊,“我不走,我是你女儿,这辈子都黏着你,跟他才没关系。”
岳姝君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吃她这一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你也懒得管。”
她说完,将贝柠胳膊挣开,眼神都没分过来一个,气冲冲地推门离开了。
贝柠心下焦灼,却也不敢再追上去,不然以岳姝君的脾气,只会火上浇油。
她暗骂自己今天真是办了件蠢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对她已经不重要。
贝华伟如今对她来说仅仅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岳姝君才是那个含辛茹苦照顾她的人。
叹口气,贝柠给李阿姨打了个电话,同她简单说明情况,请她帮忙劝劝岳姝君,让她消消气。
不然等到晚上打烊,她怕是连家门都不能进。
挂断电话,贝柠坐回前台位置,抱着保温桶小口喝着银耳汤,银耳被熬出浓浓胶质,南瓜饼带着清香,入口软糯。
让她想起岳姝君没退休前,哪怕工作再忙,也会帮她把早餐准备好才出门,从没让她饿着肚子去上学过。
她每个季节都还是会有新衣服,零花钱也充足,外公外婆常常会在休息日带她出去玩,给她买好吃的糖葫芦和冰棍。
即便贝华伟缺席,她得到的爱一点也不比健全家庭的孩子少。
贝柠越吃越不是滋味,决定回家后再好好和岳姝君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