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保全他的方法。
外面的天极其阴沉,压的人心中烦闷。哐当一声,强风把窗子吹开,风雨灌入房间,桌上的纸张哗哗作响。
天下,要大乱了。
提笔写下几字,长叹声在风雨的掩盖下渺小。
晋国。
李存勖穿过庭院,手里拿着块安乐侯面具,那是叶则清几年前送的,他每次出征时都戴着。
“父王。”
“来了,存勖。”
李克用这几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周身气势更高深莫测些。
“朱友贞登基了,推翻那个废材轻而易举,但是局势复杂,万不可当出头之鸟。”
“本王有鸿鹄之志,本王的儿子自然也如此,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父王运筹帷幄,儿臣自愧不如,自然全听父王的。”
“听我的?你何时听过我的,主意不是大的很吗,这会倒是这么说了。”
“儿臣不敢。”
“自从她上位,多少晋国官员被派到偏远地区,远离燕云中心。派去的细作往往没到燕云便失了踪迹,就算安插进去也很快被发现,依我看,晋国的内鬼也不少。”
他冷哼一声,“你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何曾想过帮你?你不过是白费心思罢了。”
“叶家军骁勇善战,以一敌百,若能得其,取得天下的胜算至少能加三成。”
李存勖并不认同,反驳道: “父王舍不得晋国军士,就要燕云的士兵当前锋。可要夺取天下必要调动大半燕云军队,到时必然守备空虚,漠北若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谁说漠北就一定会进来,有晋国接手,那儿必定无虞。”
李存勖唇角忍不住抽动,很是无语,真是打的好算盘,想通过控制阿清,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要地。
“父王还是谨慎考虑吧,无论如何,那的军队绝对不能动。”
“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
李克用却并未动气,面上平静无波。只是闭上双眼,似是疲倦,朝他摆摆手。
“下去吧。”
等李存勖离开,他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巨大的棋盘,眸色渐深。
抬手,棋盘上的一颗骷髅头化成齑粉。
李存勖快马回到潞州,她的信也正好送到他的案几上。
信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字:
安乐长宁
他看向放在手边的面具,依稀可见岁月痕迹,但主人珍惜,上面的色彩花纹依然鲜亮。
当年她送他安乐侯面具,愿他长乐安宁,百战百胜。
多年来,她的愿望从未变过。
他自然也是如此。
一愿天下安泰再无战事,
二愿他们一生平安顺遂。
他一定会打个天下出来,既是为了多年志向,也是为了重要之人再无束缚。
彼时,海晏河清,再无战乱。
他们得以重逢,一起看太原烟花,月下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