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清坐在台阶上,看着阿久在院子里蹲马步,还恶劣地把一盘香喷喷的糕点在他面前晃悠。
“坚持住啊,等结束了就给你吃。”
说着,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
阿久委屈,瘪着嘴,但是动作倒是很标准。等练功结束直接累瘫在地上,但是还不忘手脚并用爬到台阶上,刚想拿一块糕点,就被她拍掉。
“先去洗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黑乎乎的手,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等再回来手湿漉漉的,变得干干净净。
她捏住阿久手腕,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才让他吃。不然都在手心里化掉了,黏糊糊的多难受。
阿久刚来时见到好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塞到嘴里再说。现在习惯了,就一口一口跟松鼠似的,双手捧着慢慢吃。
她捏捏阿久的脸颊,终于有点肉了,不像之前瘦的好像风一吹就飞了。
阿久从糕点里抬头,脸颊微鼓更像松鼠了。
“阿久,明天我要出去一趟,言水会监督你练功,不许偷懒。”
阿久好奇问道:“大人,为什么你每个月这一天都要出门,有重要政务吗,可不可以带我去?”
“不是政务,是……”
她唇角动了动,从一开始的痛彻心扉,到现在渐渐释然,她已经能平静说出二哥这两个字。
“是去见一个人,是我的二哥。”
“那他肯定很重要……其实,昨天上课大人太累睡着了,我听见您在梦里叫了二哥这个名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被大人这么在乎。”
“他啊,他既是哥哥,也是师父。”
“就像我和大人一样?”阿久小脑瓜转动,道:“那他既是师祖,还是我的哥哥,那武功肯定很厉害!”
“是啊……”她摸摸阿久的毛绒绒的头,“不过我想他更想你叫他哥哥。”
两人坐在台阶上,他静静听叶则清讲这位哥哥。
“他不仅武功高强,谋略打仗也样样精通。表面他看好像漫不经心的,经常又做些超脱世俗的事,但其实最可靠了,总有些让人意外的想法。”
“那他在哪里,我明天能去看他吗?”
“他啊……”她停住话头,指着远处的山峰,“他在那。”
阿久望过去,沉默了。
那是埋着战死将士的地方。
最后阿久还是见到了,虽然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
老祖最近迷上博戏,每次去都被他拉过去玩几局。无奈她对这个不感兴趣,技术也一般,总是输多赢少,或者说,根本没赢过。
她脸上被贴了不少纸条,趴在桌子上蔫蔫的。
“不玩了,老祖欺负晚辈,您都活多少年了,我怎么玩的过您。”
那天老祖心血来潮,和她打个赌,只有她赢了才能上课,可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一次都没赢过。
“那有什么办法,你现在输了就是贴些条子。袁天罡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让着你,那时候玩的就不是游戏,是命了。”
叶则清气鼓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几天你学的太猛了,内力都有些紊乱,我想着让你休息两天。放心吧,明天就正常上课了。”
他把博戏的色子收起来,啧啧称奇。“第一次见学习学的这么刻苦的人。”
“老祖也说了,下一次玩的可就是命了,我要是不好好学,保不住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其他人的命,我可是很惜命的。”
“但也是最拼命的。”
老祖犀利评价道。
今天是肯定上不了课了,老祖干脆和她聊聊袁天罡,直入主题道: “清儿,你是如何看待的袁天罡的。”
她思考片刻,组织好语言:“刚开始是恨,他把所有威胁李星云的人都一一除掉,自认为李唐才是正统,天下所有人都要臣服于他。可是这几千年来哪有什么正统,李家不也夺了杨家的天下。打着正统的旗号,铲除异己,用我燕云血肉铸成他李家皇位,何其可笑。都是千年的狐狸。又何必来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