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是尽量呢？因为前几天你男朋友在伦敦杀人又放火，苏格兰场到现在也还没把莫里亚蒂宅给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你姐神通广大给收拾的烂摊子。

据说莫里亚蒂开始搞事的消息传出去后，姐姐是丢下工作坐船日夜兼程从柏林赶回伦敦的。

难怪昨晚出现时脸色会苍白成那样。

你：心虚.jpg

生怕姐姐过劳，你赶紧又把人一把抱回了卧室，将姐姐摁在床上要她休息。

一边哭唧唧还一边试图扒姐姐衣服，“呜姐姐要保重身体啦……要不要我帮姐姐脱外套？”

姐姐拧着眉，费力把你的爪子给掰下来，摇头拒绝：“不用。”

然后自己脱了外套马甲盖被子睡好。

你趴在床边守着等姐姐睡着，静静听她呼吸变得平稳悠长，才猫着步子退出卧室。

肚子空空瘪瘪，你果断去了厨房。

不过在里面的人是威廉就是你没想到的事情了。

他在帮你热冷掉的早餐，还给你烤了一个小苹果派。

端着盘子到餐厅，你安静地吃着本应两小时前吃完的早餐，填补胃囊空落落的难受。威廉就坐在旁边看着你快乐干饭，也不出声打扰。

时间一长你就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往他嘴里塞了块苹果派叫他不要再盯着你了。

威廉就笑，笑声比平日低沉：“可平常伊伊你都是这么盯着我看的。”

你装傻：“啊？有吗？我没做过这种事哦。教授你不要没证据还随便诬陷我。”

谎话说的心不跳气不喘面不改色。没被抓到过就是没有做过，你才不虚。

看你这洋洋得意的小表情，威廉也不戳穿，用优雅的餐桌礼仪吃掉了那块你塞给他的苹果派。

你低着头默默加快了干饭的速度。你不想再被他盯着看。你才不要理解他的愉悦感……被盯着看的你会感到很羞耻啊！(≥﹏≤)

以最快速度光盘行动的你自觉把餐具收拾好送到厨房洗干净，威廉跟着你，也很自觉的挽起了衣袖帮你把洗好的餐具用干净的布擦干水，然后细致地摆进厨具柜里。

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点熟悉。以前也出现过。

你忍不住侧头去看他。

果然美人做什么事都是赏心悦目的。

绯瞳半垂低着头认真的神情好看，随着动作骨骼和血管都若隐若现的双手好看，侧脸好看，肩背和手臂好看，发尾轻轻晃动的弧度也好看。

一想到这是白嫖来的美色，哎，更好看了，不用加滤镜他都在发光。

威廉早就注意你在看他，但不等他侧目或开口，你就立刻收回了视线，一点儿也不给他逮到的机会。

你洗完了餐具，用水冲掉手上的泡沫，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教授没有什么想问的事吗？”

你抬起头直视莫里亚蒂教授的双眼，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威廉于是从善如流，“好吧，我确实是有想问的。”他说，也转身看着你的眼睛：“伊伊，你会离开我吗？”

你一脸“我就知道要问这个”的表情，用平淡到成一条直线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说：“不会。”

威廉：“……”

明明是笃定肯定坚定而且毫不犹豫的回答，为什么他听着就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呢。

一定是你的态度懒洋洋的太敷衍不走心的原因。

你说完不会后很快又接着说：“其实我在思考我不要生教授的气。”

威廉似是不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嗯，为什么呢？我做了什么会让你生气的事情吗。”

你反问：“没有吗？说这种话，教授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猫猫凝视.jpg

威廉无声地笑了笑。

你注视这个笑容，才不承认自己有被蛊到，哼了一声轻抬下巴，转身离开了厨房。你动了威廉也跟着你动，距离恰好维持在半步之外，伸手就能把你拽到怀里抱紧。

像尾随猫猫的闲得无聊的铲屎官，你走到哪他跟到哪。

你假意要回房间，径直往二楼走，哪成想刚路过书房还没到他房门口更没到你房门口，跟在身后的威廉突然逼近，一手揽着你的腰一手推开门，几个呼吸就把你掠进了他的房间。

现在你背靠着冷硬的门板，身前是莫里亚蒂教授。他把你堵在一个狭小/逼仄的空间，来自他的气息也将你浸染。

——嗯……怎么说，恭喜解锁壁咚成就？？

你努力保持平稳和冷静，抬眼看他：“干嘛啦？坏心眼的莫里亚蒂教授。”

然而威廉只是沉默伸手抬起你下颌，用轻但不容躲开的力道钳制迫使你将头朝他仰起。

话音还未落，他便俯身吻住你的唇，毫不费力大举进犯。

你惊得眼睛大睁：“……？？？？？？？”

艹，这人不讲武德。

威廉用一个吻把你亲得晕晕乎乎脸红气喘。

然后他心情就肉眼可见变好了，轻松拎起你坐到沙发上，还把你抱在怀里顺毛安抚，沉迷吸猫不可自拔。

但羞意上涌的你只觉得贴贴好热，一呼一吸里全是他的气息，根本不想贴贴只想保持距离，像只被强rua的猫一样不情不愿地挣扎起来。

你想象中自己已经抗争得非常努力了，然而他对你的钳制却一点也没有要被撼动的意思。

直到威廉在你后脖子上不轻不重威胁般地咬了一口，你才终于不敢动了。

蓝眼睛的猫咪埋头在他怀里委屈地呜咽了两声，仿佛在控诉他的暴行，紧接着声音顿住、就像是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一双小手紧贴在他身上，隔着衣服乱摸了起来。

摸到感兴趣的地方甚至会用手指戳一戳。

威廉：“…………”

你这小色猫，不仅没心没肺，而且记吃不记打。

总之就是很无语。心情复杂.jpg

但这样他反而不得不把你放开了。

你刚一得自由就立刻拉远了二人间的距离，一路退着缩进了沙发角落，双手还在身前摆出了防御姿势。

看着这一幕的威廉合理怀疑你刚刚乱摸乱戳都是故意的。

你瞪着他，脸又红又烫，眼神幽怨：“教授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亲吻狂魔吗……从昨夜到现在才十二小时不到诶……我嘴肯定又肿了，呜……”

说到最后你差点嗷呜一声哭嚎出来，眼睛红肿就算了，嘴唇还红肿这要怎么见人……会被莫兰狠狠嘲笑的！

你的酷girl形象已经毁于一旦了！！呜呜呜。

“……抱歉，伊伊。”威廉露出内疚的表情，诚恳道歉。

他垂下了眼，眉心堆出几道褶子，一副内心被愧疚和悔意鞭打的模样。平日那大局在握的镇定神色此刻也掺杂着一两分慌乱，宛如无所不能的神在你轻易展示了不为人知的脆弱。

“！！！”你立刻就被击中了。瞬间忘了自己还在考虑要不要生他的气，啊啊美人都露出这种神伤模样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生气呢！

你顾不上脸红也忘记了被亲肿的唇还隐隐作痛，怎么缩进沙发角落的就怎么原路返回，蹭到他怀里贴贴，自己哭音没歇还反过来哄他。

这白给的速度，被你姐知道还不得当场血压高（。）

确定傻猫猫还在乎自己，大聪明莫里亚蒂教授心情又变好了一点。

这回他克制住了心里那些翻涌的恶念，用你不会抗拒的力度将你松松抱在怀里，同时又下意识地揽着你的腰默默封锁你逃脱的路线。

威廉听着你安抚他的话，耐心地配合着做出恰当的反应。他一向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你的小心思虽然防不胜防，但你本人实在天真又好骗……

终于抓到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威廉便顺势问了他最想知道的关于你去留的结果。

你没有多想就告诉他了，还很开心的跟他宣布在你的软磨硬泡下姐姐答应让你留在莫里亚蒂家了，以后还是可以和男朋友每天见面快乐贴贴的啦～

威廉听后不自觉松了口气，但也没完全松。他继续追问其他细节，毕竟你的姐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随和大度的家长。

但你没有再乖乖回答威廉的问题，反而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似的，饶有兴趣地反问道：“如果姐姐一定要带我走呢？那时候教授要怎么办鸭。”

“如果是那样的话……”威廉用绯红的眼瞳看着你，“伊伊，你会跟我走吗？”

你撅了撅嘴露出不满意的表情。他怎么用问题回答你的问题？便说：“那我考虑一下。（｀Δ＇）”

威廉笑了，笑容瑰丽却带着一缕危险：“那我只能去抢了……即便强取不来，去偷去骗，我也一定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嚯，这纯正的黑泥味，还透着一股浓浓的flag既视感。

直觉拉响的警报迎面给了你一个大逼兜，你从被美人蛊惑的状态中清醒，意识到刚才那段交流给自己插了个多危的旗后，你只想再送自己一个大逼兜。

唉！都是美色误人啊……

你内心哭哭唧唧，顺便把自己埋威廉怀里，试图亡羊补牢：“我随便说的，教授你千万千万不要当真QuQ”

“我们会一直像这样在一起的啦……”

“所以不要总是想象那些不会有的糟糕画面了……”

不会变成那样的。你想，姐姐不会真做强硬分开你们二人的事的。

她最温柔了，最疼爱你了。

是会为了你的愿望，你想要的而默默做了许多的、温柔的人。

明明你没有表露过丝毫关于那个愿望的痕迹，但姐姐还是听到了你的心音，并且送给了你一个你想要的未来的局面——

你想要的是「最后一幕」永远也不要来临。这是在威廉送你回达勒姆之前，你心底最隐秘的声音。

你期望的事情与他的期望其实是完全相悖的。

你希望莫里亚蒂家的日常能像往常那样一直持续下去，计划的终点就像永远不会到来的明日，不会有需要彼此分离的那一刻。

可那时的你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一切，威廉做出的决定，计划不间断的推进，你都无法叫停。

那不止是他的期望，那还是他们的期望。即便前进的道路是错误，一切努力终如梦中花消散，这个组织也没有了回头路可走。

撬动从古至今的秩序本就是一意孤行，他们没有可以反悔的余地。

威廉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启动计划的。

即便事先预算了千万种的可能性，现实会发生的意外也总是远超人类计算的极限，他的心每每在面对自己时就变得足够冷酷。

你也是抱着赴死的觉悟赶来伦敦的。

在你这十八九岁不够冷静也不够成熟的年纪里，失去恋人简直比失去最重要的心脏更加可怖，爱和猫都不讲人的道理。

你跑在雾里，跑在空无一人的伦敦街头时就在想，想你这一生总有那么一次要为什么不顾一切、奔走飞驰，甚至决断生死。

十八岁的倒转的人生，绮丽幻梦的英伦十九世纪，或许本就是你的灵魂弥散之前最后的谵妄一场。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

只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你不停地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怕，最大的恐惧就在面前，不去要悔恨终生，去了就不能回头。

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身后是湍急的黑河，而身前是他。

——你知道要抓住他，就要先放弃自己。

这场博弈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好的，是你的期望亦是他的期望。你们都抓住了对方。

无论此后还能不能得到救赎，这一刻得到的满足也足以慰籍被孤独寄生被悲痛啃噬的灵魂，从此更加温柔更加强大。

现在你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用带哭腔的声音说你和他都会变得幸福的。

“这样的未来存在着，就是教授你和我要一起去的那个未来。”

你抬头非常认真地看他的眼睛，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真挚而笃定。

威廉在安静的听你说。他应该有被你坚定温暖的话语安慰到，那股子让你心惊肉跳的危险气息消失不见，他心底隐秘的忐忑和不安于此时此刻似乎也平息了躁动，不再苦痛地折磨他的灵魂。

他的手搭在你腰上，像是怕你突然消失不见。你去牵住那只手，紧紧握住，还扯到他面前给他看。

“那晚你找到了我，而昨晚我也找到了你。”

“你抓住了我，而我也抓住了你。”

这份联结比婚约或誓言，甚至血缘相连来得更紧密、更牢不可破。

你看着威廉的眼睛。既看见红海，也看见自己。

看见自己在红海里露出微笑。

“从此以往，我们将永不分离。”

-TBC-

*注：“陪伴你一直到这故事说完”，歌词，出自陈奕迅Eason的《陪你度过漫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