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傲慢了,龙游院观世,”累从我手下脱出,“你拥有足够的气量,但你的愿望过于宏大,就算你放弃为人,也难以实现。”
“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虚无,我就在此处,看着你坠入永劫深渊。”
说罢,下弦之五便离开我的视线,独自走了。留下我呆在原地,细细咀嚼他的话语。
他说的没错。
我的能力、或者我被选中来到这个世界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是拯救一个人。从那张卡片转向童磨的瞬间就注定了我必须舍弃胡蝶忍。左右不定,顾此又不愿失彼,到头来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也许这就是等价交换吧。若要向这个世界的神讨要第二个被拯救的名额,就必须有人代替多出来的那位死去。
我不禁苦笑,想通之后反而轻松了一些。拍拍与累争斗时弄皱的衣襟,我抬起头,向着月落下的方向吐息。
“既然如此,再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吧。”
我决定去见他。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知道他还安好就足够了。
于是我循着记忆中模糊的坐标朝万世极乐教的所在而去,成为鬼之后躯体被强化,普通人颠簸六七日的路程,我赶在第二天太阳升起前就到达了目的地。本以为只要到了那里就能获得关于小教祖的讯息,谁知小镇模样大变,万世极乐教本部的寺庙破败,应是很久没有人居住。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些年与珠世小姐和愈史郎断断续续联系着,竟不知不觉习惯了“不变”,忘记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一晃就过去了。
我忽然感到恐惧,若是再晚一些来,是不是就——
“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是吗?”
我抬起头,朝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隔着狭小的街道、愈史郎倚着墙立在阴影中,小心翼翼躲开渐盛的日光,看向我的眼神复杂。
“你知道我会来所以在这里等吗?”我稍稍放下心,笑道,“这么多年也没改掉蹭的累(傲娇)属性嘛。”
“只是我与珠世小姐住在附近罢了。”愈史郎朝我晃晃手中的流苏,说,“你要我交给他的东西,我也还没送过去。”
“昨晚才说再也不见他,现下又改了主意。倒是你口是心非的毛病这些年一点没改。”
“你们离开后发生了一点小事。”
我摆摆手,接住愈史郎丢过来的流苏,收回怀里。
“童磨在哪里?”
愈史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真的要去见他吗?”
“我与珠世大人想法不同,我认为你既然已经成了鬼,就该和他划清界限。”
少年皱眉,接着说,“其实童磨教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珠世大人认为是那日滴进眼中的鬼舞辻无惨的血的副作用。”
什么!我吃了一惊——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我从未听说。”
“我们也是最近才发觉...童磨教祖的容貌似乎不会像常人那般衰老,但内脏与骨质的情况还不如与他同龄的人....”
“就是说直到他寿终正寝,也一如与你分开的那日。”
在我的世界,容颜不老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好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