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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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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早上的争吵,杨桉今天的输液不到晚上7、8 点滴不完。

刘女士把报告交给顾笙然:“好像也没多大起伏,还是决定休学了,学校马上放假了,我得趁现在回去,这两天要多麻烦你了。顾医生。”

顾笙然把主治医生休学建议交给她:“没,你回去慢慢办事,急也急不来。”

刘女士又把手里的几份报告放在桌上:“这是昨天刚寄到的,一些她以前手术的文件。”

订得整整齐齐的心内科检验复查单,是被好好保存着的状态。

顾笙然拿过看着,“嗯,好,我研究研究,说不定有用。”

回到病房,“妈,你帮我带本历史书来吧?必修一、二、三都行。”

“生病就看病,休息就休息,学习就学习,你……”

杨桉立马解释,双手合十给妈妈作揖,小声嘟囔:“我就无聊时打发时间,就一本书。”

作完揖,就立刻伸出食指在妈妈面前比划,“就一本!”食指追随着妈妈的视线。

历史课本上面的小故事可以解闷,教学内容可以助眠,更可以在人面前装好学生,一举三得。

刘女士刚拎上的包,放在被子上,她慢慢坐回凳子,温柔看着杨桉,迟疑问她:“要不要叫你哥哥来陪陪你?”

“干嘛?他来干嘛?和你一样大眼瞪小眼吗?他那么忙,我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人多了添堵,没那么娇气。别喊!”

刘女士忧心难以散开,“你真的可以吗?”

杨桉打消她的疑虑,催促她:“哎呀,赶紧走,再耽搁就要发车了。”满楼层都是人,又有监控,难不成怕鬼吗?

刘女士看了看病房里的人,魏皎不在,低声对着杨桉说:“离旁边的魏皎远一点,你能明白吗?”

杨桉心想您终于说了,主动问:“怎么了?”

刘女士带有世俗的眼光,轻轻按了按杨桉的肩膀,像是一种揭露:“她来往的人看着太混杂了,也没个正经工作,可能是靠人……”

杨桉出声打断:“妈!你怎么也这样?”

刘女士听闻激动站起身,严厉看她,“也?你什么都不懂!有手有脚身体比你都健/康,人也漂亮,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总之你离她远点,就算她人品好性格好,但是人性呢?你还小,这些东西离你太远。”

她又显露出一幅逼迫的姿态,一般刘女士教训人时才显得她像一个长者,平时的洒脱随性更像是一种基因里长存的性格。

有些东西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些,杨桉说小其实已经不小了,她有自己的理论和评判标准,但还是点头答应妈妈。

那个小孩不是父母手中的宝,况且这两天都要自己一个人,有些道理还是得接受,毕竟是妈妈,天平无理由倾倒的一方。

她也确实没理由去相信去亲近一个相处没几天的外人。

……

刘女士千叮咛万嘱咐,终于是跨出了病房门。杨桉就立刻把输液速度调大,虽然没多大用,但是就想快点结束,讨点心理安慰。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爷爷架着厚厚的眼镜片在看报,偶尔传来报纸的翻折声。

杨桉不能睡,得盯着输液,于是开始胡吃海喝赶走困意,啃了一个青苹果后想拿面包,但是要撕袋子,碍于单手不好活动,想喊人帮忙又开不了那个口。

嫌躺着无聊,就下床推着输液杆往走廊走,住院住到她要褪层皮。

自从住院以后,活动时间只有傍晚的几个小时,一到晚上10点刘女士就已经勒令她躺着了,睡不着也得睡。

结结实实的被套在了病房里,像是无形中拴着的一道枷锁,绵软无力地捆着身心,囚禁自由意志。

自己也像只咸鱼,被晒干了、捂烂了、入味了,变得麻木不仁,毫无鲤鱼打挺的进取心。

能怎样?

休学了。

又一次。

不能亏了肚子,跨进鱼店改善伙食,杨桉不得不亲自去点餐,以前都是刘女士来,现在犯了难,出门在外,没妈真的不行。

和蔼店主不在,江魏招呼她。

杨桉只记得是帮她捡耳机的服务员。

“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吃多少?”杨桉看着缸里的草鱼、鲤鱼、鲫鱼游过去游过来,视线也是摇摆不定,对着江魏低声反问。

都是一些平常的淡水鱼种,另一个缸里的黄鳝泥鳅,杨桉倒也认识,其它鱼缸里的石斑、鲢鱼、鲈鱼不常吃。

江魏在这里工作没几天,一般男司机来点,单人的量都是一斤多甚至不止。以直男式的眼光打量着杨桉,衣服宽大,他对女生胖瘦没数,心思直率地想我怎么知道?

还是转而耐心建议:“一斤?草鱼?”

杨桉象征性点头,顺着回答:“好!”其实内心更没个实际的概念。

最后杨桉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背对着庭院、大堂、门口,一个人面对花墙,细致入微的挑起了鱼刺。

杨叔间隙从谢树旁边起身,“你先喝着,我去转一圈。少喝点啊!”

谢树哼笑:“我还没醉!”

鬼信!脸潮起红霞,耳尖也早已红透。

谢树从谢维铭公司出来,拖着半是游离的脚步茫然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再魂不守舍的走下去就要跨过红绿灯了,回神想起正站在地下停车场的正中地面,一地之隔却要再往回走上近2公里。

上了车,更是找不到方向,自己下一步该去那?

然后就把自己带来了这里。

从日头微斜坐到了落日下沉,云霞余晖收尾后,夜幕模糊到玻璃镜面上,视线再也看不见窗外的高树阔叶。

杨叔见他少有的沉默,只是静静坐着,鱼肉也没有动多少,花生米倒是换了几碟。

看出来他是憋着事,谢树是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于是拿出珍藏的老酒,默不作声倒在一旁,陪着他慢慢喝。

没成想,谢树没怎么喝,一口一口的的浅酌,优雅至极。

自己倒是灌了不少,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这几年的药都该白吃了,搞不好明天就得上医院,赶紧收手。

出来就看到杨桉正在专心致志的挑着鱼刺,大朵快颐,旁边堆了一小山的鱼骨和小刺,顿时眉开眼笑,这姑娘简直太讨喜了。

“点了多少?”

杨桉满嘴油光的抬头看着来人,一看是杨叔,防备卸了一半,懵懵懂懂说:“一斤。”

杨叔顿时愉快的坐下,在谢树哪赏脸得到的死沉闷雷,在这里被唤醒:“吃完了?”

杨桉尴尬擦嘴:“嗯,浪费不好。”

还憋着打了一个饱嗝。

杨叔于是转身对着柜台,扯着脖子喊:“这个,就这个一个人的小姑娘,给她免单。”

江魏远远地回答:“好!”

谢树听见杨叔的大嗓门,微笑抿了一小口,杯子见了底,也没有再倒酒,杨叔又心情好给人免单了。

杨桉:“……”

社恐来袭,杨叔的声音震了鱼店一圈,怕别人看过来,小声疾呼,“不用不用,我自己付。”

杨叔不在意:“妈妈呢?”

“啊……她有事。”

“病好了吗?10多天了,快出院了吧?”杨叔自以为的关心。

杨桉闪过苦涩,但是立马用力换上乖巧的微笑,“快了快了。”

杨叔酒喝多了,开始扯白:“今年高几了”

“高……高二。”

“看病得请假吧!”

“嗯,请了。”

“那高考什么时候?你看那个小男生,他今年也收到警察的录取通知书了。你想过考什么学校没?”杨叔微微偏头,指着正在柜台收拾的江魏对杨桉说。

……

杨桉垂头,她怕的就是这样的询问,对别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问题,她都得斟酌几分。她知道都是善意的关心,不回答不好,回答了又会是别人意料之外的答案,那个模棱两可的界线,难以捉摸。

自尊的作祟,会觉得这时候总是被人拉出去比较。这应该就是以后要面对的日常,休学之后的回归之路有了画面感。

好想摔碗离场,早上才平复的决定,现在就被拿出来鞭策,可……

人家给你免单。

“我……”

正巧有人进门就在叫喊杨叔,他起身去招呼人,杨桉长舒口气,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想回去时,看了一眼天色,深感无聊走到水池边。

她捧了一捧水洒到远处游着的鲤鱼,鱼做四散,水波晃荡在夜色和灯光下泛着柔光,她轻轻的笑,絮絮叨叨的呢喃着:

“下辈子做你们吧!一天啥也不用干不用想,会吃就行!真好!”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

嘚!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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