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盯着淑嫔娘娘亲笔写的书信,只写了两个字:夕源。
白杨第二日便坐轿入宫,谁知娘娘身处冷宫,任何人都见不得。一来二去的传话,娘娘第一句就说到自己心坎上:“我们娘娘说,她与你的父亲自幼相识,也知道你母亲与白夫人之间的纠葛。但是一切,要等我们小夕源醒来后再说,白公子请回罢。”
白砚之用棋子点着棋盘,“这黑袍是一步废棋也懒得走啊。麻烦。”
白杨坐在轿子中,无奈摇头:“我低估了他对我的了解程度。但凡娘娘不处冷宫,我们与她握一下手就可以知道所有。偏偏冷宫中有禁令,但凡进冷宫者,禁止接触生人。我们平时也是直接接触夕源,正好中了生人这二字。哎,我也是真服他,玩儿的真花。”
“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接下来可还有什么招式要耍?”
白杨打个哈欠,伸着懒腰:“你高估我了,我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急得挠挠头,“不是,我根本不了解他。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了解我的?我们一共认识不足三个月,我们是大一刚入校两个月的新生啊。”
白砚之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无语:“……不了解他,你就如此相信他所说的修文的话……哎!”原本他还有许多话要说,沉默片刻后,话到嘴边只余叹息。
“朋友不就是这么来的吗?信任啊,主要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了解我,我如果知道他这么了解我,我直接就换宿舍了。谁还跟他扯上那么一大堆?哎,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死之身,还被暗恋——不对,是明恋。哎。”
白砚之的白眼直接翻过去,“既愚蠢又活该。”
“你骂我也没有用,尤其我们两个如今还是一体的。还是快想解决办法罢,我还等着回家呢。虽然我那个家不好,母亲不是亲的,父亲也不是亲的,家里的财物轮不到我继承,平时甚至根本轮不到我说话,还有个弟弟经常搞我心态。尤其我自己还不争气,学习方面根本没个着落。长相平平无奇,脑子也不灵光,不如同龄人坚强,也不如同龄人勇敢。遇到事情只会逃避,懦弱的要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超级大巨婴。好不容易会写个破烂文,结果还被人改的一塌糊涂。性子软,耳根子也软,别人三言两语,我不仅原谅,还选择修他的文。”他皱眉咬着下唇,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前面,沉默半晌,叹着气无奈道,“其实真要说来,这里也挺好的。如果我是作者的话。啊……天哪,谁能给我个解决办法啊?”
白砚之盯着棋盘,大概是有了主意,疲惫的眼皮瞬间抬起:“我们两个的对话,是属于谁在意境中,他便听不到谁说话了是么?”
“肯定啊,不然上次他早发现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有点委屈你。”
白杨闻言,眼睛亮得简直可以鉴宝:“有主意就不委屈,快说快说。”
转眼便是三日后,期间还下过一场春雨,下了一整夜,连水坑都不曾形成。
王敢压根没料到白杨会来祈王府,此时他还正在书房中练字,直到白杨左脚踏入祈王府使他设在门前的结界有所震动。他感受到结界发出的信号,瞬间移动到客房,随即便向门口走去。
他更没有想到,见到白杨那一刻,白杨第一句话便是,“你那日的提议,我细想一番,确实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可以跟你合作。”
“真的?”王敢根本不相信他认识的白杨会这么容易就屈服,果然他听到了那句,“但是!但是我有条件。第一,任何关于角色塑造方面的想法都要跟我商量,必须做到毫无保留。第二,剧情方面可以听你的,但情感方面,每个人物的大致走向,都要听我的。第三,必须做到不监视我,不操控我且尊重我。能做到就合作,不能做到,我每天都可以寻求各种死的方法,即使是不死之身,但万一有bug呢?毕竟我们的系统现在还正在测试期,一切皆有可能。”
一段话下来,考虑以及犹豫的人直接变成王敢,毕竟白杨说的这些,简直可以说是第二个作者。但是,如果真的一切皆有可能,那留给王敢的时间可以说是很少。
“做不到算了。”白杨转头就要走。王敢忙拉住他的胳膊,“好。我同意。”
“夕源先不急着救,我需要先了解你那几个徒弟。而且我需要一个正大光明,且不会让他们嘲笑我的身份。最好跟他们差不多的身份,这样才可以跟他们用心交流,同样的身份更容易融入些。”
王敢已经有想皱眉头的迹象了:“也好,不过……他们如今尚在栖梧仙涯,如果要去的话,我需要时间向皇帝请示,得到批准之后才能带你一起去。”
白杨点点头:“我明白,毕竟祈朗宁也不可能足足半月不出门。”
“你错了,是将近一年。”
“一年——”白杨瞬间张大嘴,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微笑点头,“甚好。”
“还有一事,我已经为白砚之的灵魂找到一副适合他的身子。不再是黑牌,而是个平凡人,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么?我们去时,就可以让白砚之去到那副身子中,你跟我走。”
“……”
白砚之比他还要咬牙切齿,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先应下来,不可犹豫过久,否则他会起疑。”
“好。白砚之醒来后,我会告诉他这件事情。”
这下换王敢心情大好:“好,你且在家静候着,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