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能性太小,实现的几率也近乎为零。
毕竟事实就在那里,所以清醒过来,便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找到方法让自己清醒,脱离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而且说实话,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是我。”
长谷川未来承认看到诸伏景光很开心,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忘记了很多事,明明组成的那些感情,应该属于诸伏景光。
“并不是妄自菲薄,”他仿佛知道诸伏景光要说什么,说着,摇摇手指,“而是,你还有想完成的不是吗?”
他只是猜测,但,一个肯定是依旧在卧底的降谷,另一个或许便是那些曾经记忆。
亲情,友情。
很难割舍,长谷川未来想,没有人能果断割舍下那些感情,但是诸伏景光或许有他自己想完成的事。
“你想回去帮降谷吗。”
的确想过这件事的诸伏景光没有说话,长谷川未来的语气里没有什么含义,他就仿佛是在问“今晚的饭菜好吃吗”,平淡,但是又的确认定诸伏景光所想。
没有回答,但是长谷川未来已经从他那声叹息里得到了答案。
“那我们陪陪高明哥,然后回去。”
诸伏景光:“未来。”
长谷川未来坐起身,摇了摇头,“反正也是要回去的,我总不能一直在高明哥家吧。”
“而且,我很想让他们快点见到你。”
那座属于诸伏景光的无名墓碑,每年都会放上几束花,长谷川未来曾经看到松田阵平蹲在那前面,说了好久好久,也见过萩原研二冷着脸低下头沉默的样子,还见到了伊达航捂着眼睛的模样。
那段时间,他们很少见面,几个人总是匆匆忙忙。
很难过,也很痛苦。
他没见过那个时期的降谷零,但是他知道二人是幼驯染,也知道在诸伏景光失去联系后,降谷零也同样消失不见。
他见过诸伏景光在降谷零和朋友面前的样子,甚至还拍过一张照片。
那是诸伏景光同他领证后的一次聚餐。
相机立在桌子上,而他们歪七扭八的站着,诸伏景光站在他的身边,笑着,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降谷零也很开心,和如今的“安室透”差别很大。
只是,那张照片不会被留下。
“我偶尔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说,等你们回来要揍你一顿。”
长谷川未来:“但是…”
他斟酌着,最终选了个明明白白的词,“但是在你死掉之后,他们就很少提到了。”
躺在床上的人闭上眼睛,喃喃着。
“他们很想你。”
虽然不说,但是偶尔几个人会聚在一起,喝酒,聊聊当时的事,有时候避而不谈,因为知道诸伏景光选择的用意。
高明哥也是,不会说,但是那双眼睛却沉着看不清的情绪。
总归是难过的。
“而且他们还开始藏着掖着。”
“我记得…”
“好像是两年前吧,也就是刚知道你…那会儿,松田当时把伊达揍了一顿,”他想到哪说到哪,却叹了声气,语气放缓,“说实话,我挺惊讶的,但是当时…有些不明白。”
现在也不明白,但是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坐在那里,愣愣地发呆,想到自诸伏景光消失后发生的一切。从萩原研二与死亡擦肩而过,松田阵平当初追捕罪犯被捅伤,诸伏景光死亡,到伊达航差点遭遇车祸。
只差一点,降谷就剩他一个人,那样的生活…总归是孤单的。
他说到这里,还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因为知道伊达航差点出事,是在那天之后,估计是连松田和萩原也瞒着,所以赶过去就见到松田阵平拽着伊达航的领子骂,萩原研二站在他旁边黑着脸,然后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那个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萩原黑着脸,”长谷川未来说着,发起愣来,再回过神却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便转到另一个话题上,“那天降谷做的三明治,很好吃。”
忽然被转移话题的诸伏景光愣了愣。
“未来还说我转移话题的样子很烂。”
“是啊,”长谷川未来闷闷笑了笑,“但是当时伊达说我们一半一半。”
他懒得敷衍,只是觉得难过,他那天见到降谷零的时候其实差一点就要去看诸伏景光了,他很像让降谷零知道诸伏景光能看到现在的他,想让降谷零知道,诸伏景光如今知道了他会做他拿手的三明治,而且很好吃。
只是他也知道降谷零的处境或许还很危险。
看似平淡,但或许就像那年他见到“苏格兰”一样。
“未来,”诸伏景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很抱歉。”
“不,你没什么需要抱歉的。”
长谷川未来坐起身,他看着诸伏景光,下床躺在他身边。
“你忘记了,”他说的含糊,但是诸伏景光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猛得坐起身,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那平静的声音却传入耳朵,“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诸伏景光。”
包括你选择离开,包括你会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