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你有什么事是我帮不上忙的吗?”埃罗尔眼里露出担忧。
唐纳德挠挠后脑勺。
“还是说,我连知情都是不允许的吗?”埃罗尔向前一步,“是之前偷猎的事情?你们查到谁头上了?背后的势力很大很难处理吗?”
“停——虽然我非常高兴你能向我表达你心里所想的,但有些事情我还没打算把你牵扯尽进来太深,”眼见着埃罗尔就要夺命连问,唐纳德捏住了他一侧脸颊,“配合一点好不好?”
埃罗尔打开唐纳德的手:“既然有事情你解决不了,那不就更该让我来帮忙吗!”
唐纳德叹了一口气,扶了下额头。
褐色的眼珠转去别处。
埃罗尔霎时噤声。
感到为难的是唐纳德,可埃罗尔却觉得心里一揪。
埃罗尔垂下眸,转过身去——
但被唐纳德拉住了手腕。
“埃罗尔,”他听到唐纳德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这些都是我应当为你做的。你能明白吗?”
“我会尽我的全力,为你铺开一条尽量平稳的前路。啊,可惜我不是万能的。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可能会搞砸啊。那可太没有面子啦——”
“还有,你不用为我的任何付出感到内疚——我想这么做,也刚好这是我的责任。”
埃罗尔睫毛颤了颤。
他下意识想再问什么,可出口的瞬间又犹豫了。
“臭小子,你给老子过来!”莫迪爷爷背着弓囊,一把抓走唐纳德,“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现在家里有几张嘴要吃饭?跟我打猎去!”
“欸——”唐纳德被莫迪爷爷拉远。
回头看阿拉没跟上来,莫迪爷爷才恶狠狠地勾住唐纳德的脖子:“老子这几天心里老是毛毛的。老子现在是想清楚了,就是你这娃出现后,我就感觉哪哪不舒坦!你娃头不会就是不好东西的来源吧!”
唐纳德摆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可是爷爷,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埃罗尔的皇子身份总有一天会暴露的。您没想过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吗?”
“再敢咒,再敢咒!”莫迪举着长弓就往唐纳德身上抽。
唐纳德轻车熟路地闪躲,伸出手制住长弓:“哎呀,爷爷您不需要担心啊,我们神使就是神明为皇子殿下做的准备。”
莫迪爷爷吹胡子瞪眼:“要你个滑头都能是神使的话,为啥不能是俺老子?!”
唐纳德收起嬉皮的笑容,一下郑重起来:“爷爷,若是我跟你打包票说一定能护得埃罗尔一生平安幸福,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我敢向您发誓,但凡有风波,首当其冲的永远会是我唐纳德。埃罗尔只需专注于他自己的命途,至于其余的……我来处理就好。”
莫迪爷爷翘翘胡子,有点不好意思:“说得还,还有模有样的……”
“您若还是不放心,那我再告诉您一件事吧。”唐纳德回望小屋的方向,轻笑一下——
“埃罗尔可不是神明强行交待给我的任务。他是我自己选择的,由神明认可的。”
*
望着唐纳德和莫迪的身影渐渐模糊,埃罗尔攥了下拳,又松开,转身回到屋里,安静地坐着。
埃罗尔进了屋,帕克等人就下意识出了屋。
帕克在门口觑着埃罗尔的神情:“……不会生气了吧?”
艾丽莎撇撇嘴:“那也得唐纳德自己来哄。”
帕克的眉毛拧在一起:“为啥老大不让把这些破烂事告诉埃罗尔呢?这让埃罗尔觉得被孤立可不好啊。”
艾丽莎挑眉:“你要怎么说?跟他说北境伯爵有问题。为什么有问题?查出实打实证据前被三皇子干掉了。跟他说要小心三皇子。为什么?因为三皇子这个人特别歹毒。你又为什么知道呢?因为你是神使。神使是什么玩意儿?神使是皇子身边的……”
“好好好,打住!”帕克抱住脑袋,“我知道了,一个问题会牵连出更多解释不清楚的问题!还不能含糊其辞,因为这样会显得更有鬼,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
艾丽莎“嗯哼”一声:“估计唐纳德也不想埃罗尔太忧心吧,能瞒多少瞒多少。少知道点比较快乐。”
屋内,埃罗尔呆了一会,独自做起了凯瑟琳奶奶布置的作业。
帕克咂咂嘴:“就是感觉埃罗尔有点伤心。”
艾丽莎忽然敲了帕克一下。
“嗷!又怎么了!”帕克被锤矮了。
“搞清楚,我们跟埃罗尔压根不是朋友关系,”艾丽莎摇头,“是臣属!”
“不管现在关系如何得好,埃罗尔始终比我们高贵——尤其是后面他恢复身份后,一定要注意分寸,”艾丽莎戳戳帕克,“小心给你冠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哦……”
他们商量着,又回了屋陪埃罗尔。
埃罗尔依然保持沉默,但默许了帕克他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地给他的作业出馊主意。
敲门声响起。
闲着没事干的帕克麻溜地爬起来,跑去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穿着白袍的人。其中,瘦高的那人牵着身材娇小的另一个白袍。滚边银纹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面容。
帕克心说这身行头看起来真贵:“呃,您好?您找莫迪爷爷吗?”
“你好,冒昧拜访,请问……嗯?小朋友,我对你有印象。”声音清冷平静。
瘦高的白袍人伸手揭开兜帽,指节上银蛇戒指闪闪发光——柔顺的银色长发落了出来。
“看来我没找错地方。”
伊莱尔笑着抬起蓝眸,向屋内所有人投去审视般冰冷的目光。
帕克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