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沙沙作响,钟袖的心空空荡荡。
艰难转动脖子,她无声询问青禾。
为啥把他送到前面和护卫们一起行动,因为人多好摸鱼啊!
她的目标太明显,青禾做这事儿最合适不过。
但青禾太让她失望了!
搓搓脸,钟袖噔噔噔跑到朝被抢的箱子跑去,中途脚尖一转又冲向土匪头子,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人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钟袖抓抓脑袋,转头看见人群里眼神躲闪的漂亮女人。
这不是就刚刚伺候这土匪头子的?
钟袖挑了挑眉,慢慢朝女人走去。
“你干什么!别…别碰我!”女人还没等她伸手就开始大喊大叫,似乎被她吵到的楼镜瞥了眼护卫首领。
护卫首领快步过去,伸手就要将女人劈晕,钟袖眼疾手快地把人拽到自己怀里,然后手更是迅速地伸进女人的衣襟!
“啊!!!”
“哈哈哈!”尖叫和笑声同时传出,然后钟袖把人从怀里推开,捏着一沓银票冲楼镜扬了扬,笑得欠抽无比:“你叫什么啊,我也是女的,你又不算被非礼!”
护卫最终还是将女人劈晕过去,黑着脸去跟楼镜请罪。
钟袖背着手悠达过去,笑吟吟道:“掌印要是因为这个处罚他们可就太过分了,毕竟他们也不能朝个女人怀里伸手不是?”
“哦,那咱家该处罚谁?”
钟袖抬手指向土匪:“喏,那不都是么!要不是因为他们,哪有这么多事儿!”
楼镜:“咱家没记错的话,这些银子咱家是为了保你安全才给出去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等我也跟掌印算算账之后再说!”她掰着手指给楼镜算:“宫里御膳房原来用的油是蔡家雪花脂,采购价不过是三百五十文一斤,当今圣上据说节俭克己,那更不可能铺张,所以就不存在一两一金的油!再者说,长忠公公给我的药粉是保命的,那这东西就是送我的,怎么能算钱呢?那这样说来,我只需要付十两又五百文就好,可对?”
“至于这些银票,它们本来是您的,可您说没吩咐我去剿匪,那这就是我和护卫大哥们的战利品,堂堂掌印总不至于与民争利吧?”
旁听的护卫首领满头冷汗,闻言赶紧摇头示忠:“属下不敢,属下不用,属下告退。”
钟袖:“……”
不去管逃跑的护卫,她有些好奇地往前走两步:“掌印,你早知道他们不会开箱子验银?”
“朝廷的银子皆有官印,那几只箱子上又有封条,若是被打开了,他们怎么向主家解释?”
“主家?”
她凑的近,身上还有方才摸银票时在女人身上蹭到的劣势香,楼镜蹙了蹙眉:“好奇心别太重,把油钱付了,出去。”
钟袖:“……”最烦这种话说一半的!
手里的银票最少面额是百两,她纠结了一会儿,肉疼地抽出一张放到楼镜身边的矮几上:“给您付油钱,多余的请长忠公公喝酒啊!”
说完草草行礼后拔腿就跑,生怕楼镜会把她扣下来生抢。
长忠忍不住笑出声。
“那小崽子在市买司呆过,你也不编点像样的借口。”
长忠:“实在是没什么名目了啊!不过钟姑娘博闻强记,咱家倒是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能把宫里的账目记这么清楚。”
“哼!”
没人比楼镜更清楚钟袖对银子的那种执着。
偏她又经常表现出可以为他一掷千金的视金钱如粪土,矛盾得楼镜有时真以为这丫头真心觊觎自己身子。
“您想给她补贴何不直说,绕这么大弯子,她得了好也不一定念着您。”
楼镜:“咱家何须她念着!外头如何?”
“钟姑娘先用了药粉,他们手脚无力,护卫们在外头守株待兔并未出现伤亡,不过那些百姓因为出来时踩踏倒是有几个重伤的。”
“乌合之众!”楼镜冷哼:“百姓就地疏散,匪患交给本地县衙。告诉他们,若是敢敷衍了事,他们就等着摘脑袋吧。”
前朝帝王昏聩,官员尸位素餐的不在少数,但敢放着这么多山匪在自己地盘上蹦跶的还是少见。
至于楼镜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人办了,新帝需要立威,这事儿还是扔给他那便宜侄子去费心吧。
想到接下来的路上还不知要遇到多少这样的杂碎,楼镜心情很糟糕。
一群身负功名的所谓父母官,还没个丫头崽子有怜悯之心。
阿嚏!
钟袖躲在角落和青禾交头接耳,猛然一个喷嚏直接让青禾黑了脸。
看着自己粗布衣裳上的印记,青禾:“绝交!”
“我又不是故意的!”钟袖委屈:“也不知道谁在念叨我!别扯远了,我说的主意怎么样?我们把这些人拐去庄子啊?咱们那儿还有好些地没人侍弄呢!”
青禾呵呵:“能跟匪徒为伍的人,你敢用?”
“有什么不敢?大不了再问长忠公公买些药,不听话就撒一把!”
青禾:“…严格说来,他们是从犯,归掌印发落。”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钟袖趁着用膳的功夫又凑到马车跟前,眼珠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长忠,手肘捅了捅平安:“掌印现下心情如何?”